呂笙見纏夏子騰不過,要起身往船尾看蘇遊時,卻見蘇遊在來雁北的幫忙下已經端著飯菜進了船艙。
呂笙看了一眼那盤色香味俱全的紅燒魚,不由暗暗吞了一下口水。
“來,諸位快坐下,嚐嚐我的手藝如何?”蘇遊反客為主,趕忙按住了正要起身的呂笙。
呂笙不依,只是笑了笑道,“先生真是大才,想不到書寫得好,廚藝也。。。。。。。”他本想誇蘇遊,但這廚藝似乎也並沒什麼可誇處,畢竟“君子遠庖廚”是古訓。
蘇遊點頭不語,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不過他是沒有刻意避開此等賤役的覺悟的。
兩人正在互相謙讓之際,卻發覺船在此時停了下來。
呂笙似乎也不知發生了什麼,終於掙脫了蘇遊,“我出去看看。”
“我跟你出去。”王伯當也適時地站了起來,朗聲道。
“伯當,咱們吃飯吧。”蘇遊自然知道王伯當心中所想,卻搖了搖頭道。
王伯當點了點頭,當下與夏子騰兄妹一起往艙中的小桌子邊挪了挪身子,眾人正要下筷吃飯之際,卻感覺船輕微地往下沉了一下,然後又恢復了原狀。
“有人上船了。”蘇遊如此想時,便見一個精瘦的老者低頭跨入了船艙。
老者進入艙中,掃了蘇遊等人一眼,隨即冷言道,“你們便是剛才上船避難的人吧?吃完飯後就下船吧,我待會讓人靠岸。”
蘇遊並沒看清老者的面容,但對他的冷言冷語還是點了點頭,王伯當卻覺得受了侮辱一般,立馬就要站起身來,好在蘇遊見機得快,出手拉住了他。
呂笙顯然沒想到事情一下竟鬧得這麼僵,他趕忙抗議地喚了一聲“爹”,但還是沒能阻止老者把話說完。
老者說完這話後,便轉身離開了,呂笙自然追了上去;蘇遊等人則進退失據,幾個人頓感飯菜無味,真是委屈了蘇遊的一番手藝。
王伯當看著呂笙父子離去,不由得憤然道,“這老兒,太不近人情了些。”
“他這麼做也是應當的,咱們跑到他們船中避難原本就給他們帶來麻煩了;沒事,好歹人家還送咱們上岸呢。”蘇遊設身處地地想了想,如果自己等人逃完難以後還繼續纏著人家收留,就真有些像東郭先生救的那匹狼了。
“先生,我。。。。。。。”王伯當臉一紅,他倒沒有站在船老大的位置上想自己這些人上船來避難的事。
蘇遊擺手阻止了他的解釋,笑了笑道,“不打緊的,與其窩在這小船中過一夜,不如上岸去找戶人家投宿,趕緊吃飯吧。”
眾人都點了點頭,想著若是今晚便在這小船中過夜,也的確有些委屈了,於是放開了心思,頓時又感覺這飯菜有些味道了。
當蘇遊最後一個放下筷子時,那老者卻再次鑽入了船艙。
蘇遊趕緊起身行禮道,“我等已經吃完飯了,還請恩公下令靠岸停船,至於這搭救之恩,蘇遊他日必報。”
老者一愣,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把你們從這放下,我於心何忍?剛才聽了小二說起先生寫的書,小老兒不覺眼前一亮,請到我艙中一敘,如何?”
老者說的前面幾句話,讓蘇遊等人對他剛才的無力一下便都原諒了過來,但他說出後面那話時,又不由得讓人生出警惕之心。
“橫波。。。。。。。”
“先生。。。。。。”
來雁北夏子薇兄妹和王伯當紛紛開口,他們在不確定老者是敵是友時顯然不願讓蘇遊親身犯險。
“無妨,難得老前輩這麼看得起在下,那在下叨擾了。”蘇遊說完這話,便舉步走出船艙來,來雁北王伯當等人自是紛紛起身,蘇遊自是擺手,只與來雁北隨著老者下了舢板,轉移到船隊前方的大船上。
此時已經入夜,船隊的船一字拍開,靠著自然的水流緩緩南行。
小舢板則在老者親自操縱下很快追上了船隊的領頭船。
這船看起來也不很大,最多不過五六丈長,高也只有一丈多;對於蘇遊這種見過萬噸遊輪的人來說,這船是在算不得什麼,但他隨著老者進入船艙的時候,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在蘇遊的認知裡,水密艙技術要等到宋朝的時候才最終完善起來的,考古中找到最早的一艘有水密艙的船應該是蘇州施橋鎮出土的唐代船隻,那艘船有十八米長,四米寬,通身為楠木所制;最令人奇怪的是,施橋船上竟然出現了九道水密艙。。。。。。
剛才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