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陣之後,虞世基終於憂心忡忡地說道,“陛下,如今江東政通人和,殷富一方,微臣以為一動不如一靜。”
虞世基首先跳出來說話,一來是意識到裴蘊和來護兒也是這個意思,二來也是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反對過楊義臣的話來。
都是要面子的人,虞世基寧願將錯就錯,也斷然做不出出爾反爾、搬石頭砸腳的事來。
楊廣看著裴蘊等人都是附和著點了點頭,心中還偷偷鬆了口氣,畢竟他自己現在就有點害怕回到東都,面前這幾位的表現足能說明君臣一體。
楊廣掃了一眼下面的四個人,嘆了口氣道,“朕也覺得現階段還是呆在江都比較合適,但江都左近的亂賊也是不少啊,幾位愛卿有什麼要說的嗎?”
江都周邊的確不太安寧,杜伏威、李子通先後舉兵於歷陽、東海,牽制著隋師水軍於江淮,豫章之地則有林士宏舉義旗稱王。
杜伏威、李子通起兵已是一年有餘,他們分分合合,對抗著大隋的水軍,一直未分勝負。
至於林士弘,則是在半年前跟著操師乞起義的,楊廣剛到江都之後,便命治書侍御史劉子翊率兵前往討伐。操師乞聞訊,親率部隊迎戰於城外,不幸中箭身亡。
林士弘當機立斷,挺身而出,帶領部隊繼續奮勇拒敵。
林士弘是操師乞的忠實戰友,他受任於危難之中,時刻在想如何完成義軍的未竟之業。就在幾天前,林士弘率部與劉子翊軍大戰於彭蠡湖。
林士弘計程車卒大多生長在江湖沿岸,既得地理之利又熟習水性,所以開戰不久就把劉子翊的大軍打得潰不成軍。
劉子翊在戰爭中為國捐軀,他所帥計程車卒則紛紛向亂軍投降,各地小股亂黨亦是紛紛來投,林士弘的部眾因此達到了十餘萬人。
楊廣現在擔心的,便是林士弘部。
所謂“君憂臣勞,君辱臣死”,來護兒聽著作為在座的唯一軍人,當即請戰道,“老臣願為陛下分憂。”
看著來護兒站起來,楊廣一陣欣慰;來護兒不僅忠心耿耿,更是擅長水戰,正是阻擊林士弘的不二人選。
“好,來將軍能夠前往,自當馬到功成。”楊廣擺了擺手讓來護兒坐下,又掃了一眼眾人,平靜地問道,“瓦崗軍現在怎麼樣了?”
裴蘊和虞世基都是一愣,楊廣用這麼平和的心態對待瓦崗軍那可是頭一回啊,莫非他有了什麼妙計不成?
儘管猜測到楊廣可能要下決心對瓦崗軍下手了,裴蘊對瓦崗軍目前的形勢還是有些羞愧的,當即吞吞吐吐道,“瓦崗軍在向東擴張的過程中遇到亂軍徐圓朗部的痛擊,止步於東平;北方有楊善會大軍對壘,雙方正在膠著。。。。。。”
若是剛來的聽眾聽了裴蘊這幾句話,一定以為瓦崗軍的勢力大不如前了。
事實上,李密現在一直在向西南方向擴張,他的一支先頭部隊目前已抵達了襄陽,而南邊則佔下了譙郡。瓦崗軍的前沿與江都只隔著彭城和下邳兩郡。
楊廣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虞世基看著裴蘊沒法說下去了,當即站起來躬身對楊廣道,“陛下,如今張將軍、許國公和楊太僕雖是相繼辭世,可陛下對瓦崗軍千萬不可掉以輕心啊。”
看著楊廣點頭後,虞世基又繼續說道,“微臣想推薦幾位大將,以繼承張將軍和楊太僕的遺志。”
“你說吧,朕聽著。”
“臣推薦江都通守王世充。此人鎮壓江南亂民屢立奇功,橫掃江淮百戰百勝,堪稱是張須陀第二。”
楊廣點點頭,王世充善於迎奉,為官八面玲瓏,和張須陀的耿直忠誠不能相比;但“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讓王世充去打瓦崗軍還是不錯的,這同樣也是楊義臣的選擇。
“朕準了。傳朕旨意,加封王世充為左屯衛將軍、左光祿大夫、河南道討捕大使,即刻赴中原剿匪。”楊廣當即下達了之意,又示意虞世基繼續說下去。
“臣再推薦馬邑郡丞李靖,此人能征善戰,陛下若能用之,可平河北之匪。”
“李靖?”楊廣疑惑起來,這個名字顯然不是他第一次聽到。
說到李靖,不由得楊廣不響起蘇游來;若不是因為蘇遊,李靖上次在雁門之圍中所立的功績,便是連升三級也不止了。
楊廣正在猶豫間,裴蘊當即開口道,“陛下,臣以為李靖還是放在馬邑比較有利。臣剛剛接到河東道監察御史的彈劾,李淵在剿滅賊帥毋端兒時,得到六萬降卒;他將這六萬降卒整頓為軍以為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