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甲,你嗅到了什麼沒有?!”高超抽動了幾下鼻子,卻始終分辨不出這究竟是個什麼味,只好詢問起了嗅覺敏銳的馬甲。
“血腥味。”馬甲腳步雖然沒有停,不過脖子卻扭向了四周紅豔豔的牆壁,頗有些不安地道:“這石頭上塗抹著的都是妖獸的鮮血,厚厚的,不知道積累了多少年,主子,他們不會也把我殺了吧?”
“他們敢!”高超冷哼一聲,跋扈十足。
從棋盤山到朱雀城,高超坐在馬甲的身上足足走了小半個月,不能怪馬甲跑得慢,實在是修真界太大了,朱雀城又坐落在修真界的最南端,能這麼快就來到,高超已經是相當滿意了。**
他敢說的這麼有底氣,是因為前天剛擲了把色子,承蒙賭神照顧,手氣小小的膨脹了一把。是個十三點。說起來不中聽,但起碼讓他說話多了些底氣。
因為福德是個宅男型的修真者。平生不大愛走動,所以對各地的掌故都所知甚少,以至於害得高超這個繼承者走到哪裡都跟沒頭蒼蠅一般,兩眼一抹黑。
“敢不敢的不好說,但是我保證。不會有人動你的坐騎的。”此時,一個粗豪地聲音從背後傳來。
高超地神識老早就已經察覺到了身後有人,只不過對方沒有表現出敵意,所以他也沒有刻意的提防,不想這人非但偷聽了他和馬甲地談話,甚至還插了句嘴,這倒是讓高超多了些和他攀談一番的衝動。
隨即裝出一副被嚇了一跳的樣子,霍然扭過頭來。卻發現一男一女並排著站在自己身後,男得粗獷,鬍子拉碴的。面色黝黑,活像個猛張飛,而那女的就嬌小玲瓏多了,五官精緻,膚色潔白,彷彿是個瓷娃娃,鵝黃色地長裙,素雅中又多了些莊重,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不知道這倆人什麼關係,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莫非是道侶?高超在心裡胡亂揣摩著。嘴裡卻道:“這位仁兄,小弟高超初來乍到。不曉得此地的風俗掌故,言語之中若有冒犯處,還望海涵。”說著從馬甲的背上跳下來,打了個稽首。
修真界的人一多半來自於世俗界,禮數也是亂七八糟,因為不同時期的禮節各有差別,因此生人見面,就很是熱鬧,既有拱手作揖的,也有握手的。
有時候因為這禮節地混亂,也少不了因為誤會而惹出些麻煩,所以公認的還是稽首,既顯得鄭重,又符合修真者的特色。
“客氣,客氣。”那漢子卻並不像相貌給人地感覺那樣粗魯,連忙還了一禮,隨後道:“我叫張非,是非的非,和三國裡那個燕人張翼德不相干。”
這話說的突兀,高超不由得一愣。
“哥,你又在混說些什麼呀!”旁邊的女孩嗔怪了那男人一聲,沒有稽首,反倒是道了個萬福,柔聲細氣地道:“閣下莫怪,只因我哥哥長相奇特,又叫張非,固然每每和人互通名姓總被誤解,時候長了,他就養成了這習慣,倒並非對桓候不敬重。”
聽了這話,高超頓時就明白這女孩在擔心些什麼了。
對於世俗界的人來說,三國時代已經過去一兩千年,所有的人都成了歷史書上的一行字。
但是在修真者眼中,千百年的時光不過是彈指一揮間,誰曉得修真界裡有沒有三國時期過來的修真,如果湊巧是張飛的粉絲,說不定就會惹來憤恨,況且,三國演義裡說張飛被死了,誰曉得他是不是兵解了,雖然都是沒了肉身,差別可就大了。
在修真界裡混,沒有個大樹靠著乘涼,還是謹言慎行地好,畢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女孩雖然沒有把個中緣由點破,高超自然不難想通,從倆人謹小慎微地態度中也能看出他倆並非出自名門大派,說不定也是一對漂泊無依的散修,頓時心裡對他倆地好感就多了幾分,淡然一笑道:“無妨,無妨,桓候與我也是古人,張兄,小弟和你一見如故,若不嫌棄,小弟願意做個東道,只上不曉得張兄可願意賞臉?”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酒樓。
修真界中,酒樓茶館比比皆是,不是為了吃喝,圖得就是那份風雅。
那女孩明白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的道理,見高超把姿態放得這麼低,張嘴張兄,閉嘴小弟的,把哥哥捧得老高,生怕他沒揣著好心腸,偷偷伸手扯了扯張非的衣角,指望著他拒絕。
不想張非也不知道是沒察覺,還是壓根就沒當回事,豪爽地一笑道:“瞧你說的,我還擔心你怪我剛才多嘴呢,你若是真想請客,也不必去那裡面,太破費了,不如到我家去,隨意弄點酒菜,喝酒無關於地點,只要是真朋友,喝涼水也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