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逾金鐵的蠶絲破空射來。
一番碰撞,火星四濺,氣勁迸射,王慶手中的長劍劍尖被刺出一顆微不可見的細孔,更有如雷如火的氣勁沿著劍身傳導回王慶的體內,手上焦黑,鮮血淋漓,天蠶絲自身則是分毫無損。
此乃天蠶絲至剛之道,同樣是武學海洋中基礎而又精深的武道,初學乍練者能懂,先天乃至更上層的武者能精。
此時落在晏慕梅眼中的畫面極為魔幻,項央渾身金絲纏繞,兩側各有降龍伏虎的力士與劍術清絕的高人合擊,卻被淺淺的一層蠶絲給攔住,且反傷,其風姿之絕世,武學之超然,境界之高深,實在難以描述,非親眼得見不可體會。
天蠶九變雖是項央所創,但其中奧妙,項央也只是窺得三四分,即便如此,也不是區區雷冕與王慶所能抵擋。
心念一動,項央右手冒出的蠶絲糾纏變化,最後化作一柄金刀,彎彎如月,光如烈陽普照,而且沒有刀柄,刀身沿手掌邊緣而出,人刀真正為一體,而不單單指境界上的合一。
下一刻,項央躍步而起,手中金色彎刀遞出,順風而斬,平平淡淡,無聲無息,簡樸而純粹,三歲稚童也能舞出。
神刀斬出,幾乎是同一時間,布匹被撕開的聲音和刀劍被折斷的聲音同時響起,兩個在後天足以稱雄的強者,呆呆的立在原地。
雷冕賴以成名,甚至稱雄的九曜鍛體瞬間被破功,彎彎的刀氣好似平滑的鏡面,將身體自腰部攔截而斷,臟器灑遍一地。
王慶同樣如此,他還要死在雷冕之前,因為長劍被瞬間折斷,雷冕的橫練則要稍稍費力也謝。
而也就是這可能是百分之一的呼吸之間,分出了死亡的先後順序。
手中金色彎刀崩碎化為蠶絲,重新縮回項央的體內。
有江上溼風吹來,血腥氣被一掃而清。
整個碼頭竟然只剩下項央晏慕梅以及小黑三個活物。
“走吧,我們該上船了。”
項央看了眼神色未定的晏慕梅開口道,神色如常,意態悠悠,彷彿剛剛的大戰不過是一場夢。
第六百二十九章 冰心訣
赫章縣碼頭,一艘客船破浪而來,在浩渺江波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白色浪花下,有聲聲犬吠傳出。
此時是正午時分,太陽火熱,除了少數幾個還有活計的,大部分人都貓在某個茶樓或是酒館消暑散熱。
客船停靠,從船上走下兩人一狗,男的金髮如陽,白衣勝雪,面貌不如何英俊,但氣質皎如夜空明月,清冷孤寒,讓人望而生怯。
女的相貌秀美,手捧粗長木盒,亦步亦趨的跟著那個男人,保持距離而又不顯疏離,臉上顯露蒼白。
最後的猛犬膘肥體壯,毛髮漆黑,大如水牛,那爪子拍人一下,肌肉壯漢怕也是受不了,碼頭上的幾個苦力見到,嚇得抱頭鼠竄。
“好了,就在這裡分開吧,你該回晏家了,這幾日你一句話也不說,想來是對我當日做法不滿,咱們的緣分也就到這裡了。”
項央帶著晏慕梅走下碼頭,看著對方躲閃的目光,心內搖頭,所以說就是未經磨礪的小孩子,做人做事太理想化,固執而又認為自己是對的。
不過大概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將碧血晴空練出火候,真瞭解了江湖的殘酷與人心的鬼域,怕也是心意不純,難以攀登高峰了。
“項大哥,我不是,只是一時有些難以理解。”
晏慕梅聽到項央的話,臉色更白了一分,有不捨,又有些釋然和解脫,認真的看著項央,仔仔細細,似乎想要深深將他刻在自己的心裡。
漂泊江上,她每日都在思索項央當天一聲殺字吼死百多個飛魚幫幫眾的事,對於這樣的濫殺行為,既不理解,也不認同。
在她看來,那幫人什麼也沒做,也不會對項央產生什麼威脅,為什麼不以博大的胸懷將他們放走呢?
項央輕輕一聲殺,不知有多少家庭就此失去兒子丈夫或是父親,這樣的行為太過殘暴,就算她對項央再有好感,也難以抵消心內的芥蒂,甚至每次看到項央,都會不自主的想起那一日那一時的那一幕。
“無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與處事方式,看待事物的態度也完全不同,你的心思我明白。這恰恰說明我的選擇沒錯,碧血晴空教給你,也許真有大成之後重現江湖的那一天。”
項央微笑著點頭,他自行其道,不會因旁人的感官與言語而動容,更不會所謂的後悔,愧疚之類的情緒。
旁人也許會因為大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