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層巒疊嶂,莽蒼之氣昌隆的山嶺之間。
“牤牛嶺地處偏僻,山上豺狼虎豹,毒蟲泥沼分佈,縱然最厲害的獵人也不敢來此,所以被六陰上人選為棲身之地,少有外人打攪。”
玄青子正對著項央解釋,就有兩個身穿黑衣,陰氣森森的年輕人自高嶺間一條小路騰挪躍下,迎面而來。
項央見到兩人,心如冰雪,精神感知,微微點頭,這兩人內功還算可以,更在練了左道旁門的玄青子兩個徒弟之上,想來不是六陰上人的弟子也是僕從。
看他們修煉的武學,應該偏向陰寒一脈,六陰上人就是以六陰大法聞名於世,不知他們學到了幾成大法。
“幾位有禮了,在下六陰一脈周純,奉師命在此迎接來牤牛山的同道,不知幾位來歷為何?家師六陰上人近日廣邀同道來此聚事,人數繁多,為防有正道奸細混進來,排查甚嚴,還請見諒。”
“好說了,在下梅花觀玄青子,身後的是貧道的兩個弟子,應上人之令而來,不敢違背。至於這位,則是名震雍州的一代天驕項央項施主,我路遇項施主,這才開口相邀,以他身份,足以與上人論武談道,如何?”
玄青子馬屁如潮,言語之中多有得色,能邀請一個先天同來,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說明了他交遊廣闊,任誰也不敢小視於他。
一個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冊子查證此事,看著玄青子點頭,另一個則是一臉忌憚的盯著項央,面中隱約帶有殺機,隨即消弭,搖搖頭。
“玄青子道長所言有差,這位大人的事蹟我也曾有聽聞,被通緝之前是神捕門的才俊高手,紅衣種子,並非同道中人,還請速速離去,我們不歡迎他。”
項央一言不發,並未動怒,心內反而疑竇叢生。
他雖然曾經是神捕門人,但南鄉滅族奪刀之事早在有心人刻意宣揚下傳遍雍州,更有斬殺顧南天的戰績在,放在旁人眼中,不是黑道就是邪道,如何不是同道中人?
“師弟,此事我們無法做主,必須請示大師兄才能定奪,這樣,我先上山,勞煩諸位稍候。”
那查證之人收起冊子,按耐下蠢蠢欲動的師弟,對著項央歉意一笑。
玄青子師徒三人身份正常,的確是師傅召集而來,唯有項央有些麻煩,對著幾人說完,施展輕功離開。
這許多年來,神捕門大行無間道之法,有太多的高手潛入妖魔兩道臥底,黑道也有不少是神捕門打入的暗手,也不知禍害了多少同道。
項央身份實在敏感,難以甄別此人是否真的被通緝,又或許在和神捕門下一盤大棋?
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所以他們才會如此警覺。
“這,項施主,不若就此稍候?貧道也沒想到上人如此敏感。”
玄青子有些尷尬,項央是他邀請的,萬一連牤牛嶺都進不去,豈不是自打自臉,還得罪了項央?暗中不知咒罵六陰上人多少遍。
他也沒想到這一茬,不過心裡也在犯嘀咕,以往六陰做事,也不避諱神捕門,莫非這次要做的事與神捕門有關?
想到這裡,他就一陣心驚肉跳,頭皮發麻,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惴惴不安。
“無妨,客隨主便,我也只是靜極思動想要出來走走,見識見識先天高手,上郡高手又不止是六陰一個。”
項央搖頭淡漠道,在他精神感知中此時的牤牛嶺凶氣衝宵,精神退避,可謂群魔亂舞,妖邪叢生。
也不知是多少魔頭邪梟聚集,先天怕都不止三兩尊,如此情景,他還怕這幫子妖人覬覦神兵卻邪刀,算計他一波,讓他陷入險境。
很快那先前去請示之人就跟著一個面相憨厚的中年下山,見到這中年,項央眉心一跳,這竟然是一個先天高手?
“哈哈哈,有朋自遠方來,我門自不會拒之門外,何況魔刀項央之名鄭某也是久聞了。在下六陰上人座下大弟子鄭川,見過項公子。”
這中年不到四十的樣子,濃眉大眼,臉泛毫光,目如光炬,呼吸之間精神凝然,周身一層陰氣漂浮不定,在項央精神感知中如同裹了一團黑雲。
面對項央更是不卑不亢,除了氣度,一身修為直達先天,這竟然是六陰的弟子?
項央心裡一跳,弟子尚且如此,那麼這個六陰上人又是何等的厲害高人?怕是他之前還小看了此人。
“鄭兄有禮了,在下也不過是適逢其會,被玄青子邀請來此,若是心存顧忌,在下便就此離去。”
說實話,現在項央有些不想入山了,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