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子邊還有一個似乎是丈夫的男人背對著婦人,面對著項央,一臉的猙獰與痛苦,牙齒幾乎要咬碎,捏著的糕點已經攪和成一團粘粉,卻又沒膽子阻攔。
不止這疑似丈夫的男人不敢,路過的行人,左右商舍的老闆,紛紛搖頭避過,不敢再看,惹了那等兇人,自家也沒有好日子過。
旁人,路人,不敢出手,這無可厚非,能力有限,大多數人還是明哲保身,不願招惹麻煩。
而那個疑似丈夫的男人卻只是兀自痛苦,不敢反抗,就顯得懦弱可恨了。
“武力的強弱,往往也會間接影響人的勇氣。
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妻子都無法保護,就算苟且活著,也只是懦夫一個。
不,也許這個男人不怕死,這個女人也不怕死,但他們有比死亡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孩子,稚子何辜,若是不堪受辱,憤而反擊,孩子又該如何?”
項央看到這一幕,深受觸動,神捕門威嚴不再,實力受挫,對於普通百姓的生活並不是沒有改變的。
如果是過去,就這兩個連內功都沒練出的下三濫貨色,哪敢當街犯此眾怒之舉?老早被人拉去官府打板子了。
嘆息一聲,就要出手,卻冷不防瞥見一個穿著杏色襦裙的少女瞪著一雙幾乎要噴火的眼睛,邁著小碎步,氣勢洶洶的朝著小攤前走去,身後還吊著四個氣勢不凡的青年男女,各有武器在手,而且內功火候不淺。
項央見此情景,倒是心下一鬆,旁觀事情的發展,能不動手,儘量不動。
說實話,他倒不是嫌麻煩,只是在他自己眼中,這兩個調戲民婦的下三濫連被他教訓和擊殺的資格都沒有。
武功修到他這份境界,已經是雍州頂尖,自負身份,能死在他手上的高手,不是同級先天,也必然是後天武者的精英,更是一種無上恩榮,雖然裝逼了點,但也是實情。
那少女氣勢洶洶走到小攤前,腳步輕盈,不露聲響,什麼話也沒說,鏗鏘一聲將手中的秀劍拔出鞘。
搶步欺近,手腕短促抖動如敲鐘磬,劍尖一點向前遞出。
刷刷兩道劍光將兩個下流大漢的雙手斬出血珠,淒厲的慘叫聲在大街上響起,然後丟棄刀劍,捂著雙臂在大街上打滾叫痛。
變化突生,卻無人圍觀,無論是行人還是兩側商鋪老闆,反而像逃難一樣離開這個地方,武林中人,不管好壞,強大的力量總是讓人畏如蛇蠍。
項央看在眼裡,微微點頭,劍法不錯,快而準,恰到好處的將兩人的手筋挑斷,根基紮實,不過還是心軟了些,應該是剛剛出師,下山鍛鍊來的。
他看得出,這幾人應該出身某個門派,武功不錯,而且頗有俠義心腸,好打抱不平,倒也讓他生出幾分好感。
同時由小見大,忽然也想通了不少的關要。
朝廷家大業大,難以理會這些,神捕門威嚴不再,震懾不住一些江湖強人,但同樣,一些江湖正道,武林俠士,卻也同樣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
這幾個青年男女不過小打小鬧,丁輝那等先天高手才是中堅實力。
有黑暗的地方必定也有光明,神捕門能壓下魔門與一切異端勢力,很大原因也是借了江湖正道的勢力,看來他之前某些想法還是不太成熟。
這個世界沒什麼是必不可少的,神捕門不行了,江湖正道勢力也不會容忍邪魔外道獨霸武林,早晚會出手的。
“也許,這個情況不但是一些神捕門高層已經預見的,朝堂上的大佬應該也算到了,所以才有恃無恐,任由局勢發展下去。”
項央領悟到這一層,心中對於局勢崩壞的擔憂全部消失不見,輕鬆許多,隱隱間元神更有一分凝實。
“項兄先天武道,戰力過人,早已經是九天神龍一樣的人物,竟然還會為此等螻蟻之輩而妄動心緒,實在讓人詫異。”
不知何時,項央身旁已經多了一個相貌身材以及打扮都普普通通的男人,扔到人堆裡轉眼就被人忘掉。
然而此人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先天高手,項央捕捉到當日六陰上人身側高手的氣息。
這明顯易容過的高手與完顏博旁邊的那個人黑衣人十分相似,只是不知找他什麼事。
“在下容溪,見過項兄,此次是奉了六陰上人之命,來與項兄商議一件對你有利無害之事。”
容溪和項央兩個人橫在大道中央,行人,商販,行俠仗義的那幾個年輕男女,卻彷彿什麼也沒看到,看起來極為詭異。
“六陰上人?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