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此番殆矣!難道你忘了咱們這些聖人是不能出手的麼?何況菩提老兄您沒見到這廝剛才的神通不成?著實了得,實已超越了聖人之力,嚇得我心臟現在還在撲通撲通跳呢!你一個人上去不是找不痛快麼?咱們兩個其實是不想打的,但也不能坐視你被人虐啊?就算沒有道祖的禁令。好歹俺們也算是混元聖人,莫不成還以多欺少,幾個打人家一個未成聖之人?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啊!這可咋辦好啊?
不說老子原始的怨念,鄧坤聞得菩提叫戰,壯起膽氣,聲如洪鐘,呼道:“好!嘗聞不成聖,便為螻蟻!今日我便來印證一下,看看是也不是!”呼的一擺拳頭,衝上就是一拳。
菩提早已看過他手段,豈敢怠慢,忙拿出七寶妙樹,順著拳勁一刷,卸在一邊。勁道雖然卸去,終究有幾分餘力透過七寶妙樹傳到菩提手中。菩提手上一顫,暗道:“利害!”見鄧坤又是一拳打來,菩提不再遮架,旋步擰身避過,當即足下一頓,生出五色祥雲,將身起在空中,道:“此處施展不開,且往空中去做一場。”
鄧坤大笑道:“修得三花頂上現。便能火裡種金蓮。無論你上天入海,我皆無懼!”也起在半空,猛揮雙拳攻來。菩提這時也拿出了真本事,七寶妙樹每一刷,便生出無數朵白蓮,重重疊疊,架住鄧坤拳頭。但鄧坤的盤古真身已達返璞歸真的境界,舉手投足莫不帶著渾厚的混沌之力,委實難搪,只有身在局中的菩提方才能夠體會。戰不多時,鄧坤大喝一聲。全身灰黃之氣湧動,拳勁猛發,硬生生破開白蓮阻隔,照面打來,拳風颳得菩提臉上隱隱生痛。菩提一驚,忙把七寶妙樹一轉,把鄧坤拳勢化去。擋架之時,七寶妙樹不免遮住了視線,只不過是萬分之一秒,陡覺左肋一痛,竟然是鄧坤用膝蓋撞過來。
菩提被鄧坤膝撞,馬上覺得一股沛然莫當的混沌之力透體而入,饒是混元之軀,也是頗為疼痛,悶哼一聲,斜斜退開兩步。還未拿定勢子,鄧坤如影隨形的攝身上來,一記右勾拳打來,菩提剛舉七寶妙樹架住,小腹上又多了一隻腳丫子,踹得他差點往後跌倒。
這也真是一物降一物。要說兩人法力,大致也相差無幾,就算鄧坤的盤古真身稍微強了些許,也是極為有限,但鄧坤來自後世,平日看的什麼搏擊、散打、泰拳之類的不知多少,花架子也學了一些,這些原本根本算不上什麼本事,但在菩提這個混元聖人面前使出來,卻能收得奇效。只因仙家過招,武藝都是其次,法力靈寶的較量才是見真章的,前面用刀劍象徵性的砍殺兩下,不過是為著祭出靈寶傷敵。要不然大家都是神仙,誰喜歡揮舞著大關刀從頭打到尾,弄得一身臭汗的?像是菩提這樣的混元聖人,和人家打架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對上一般未成聖的,光用氣勢都壓死他了;對上旗鼓相當的對手如通天教主之流,終究還是要靠寶貝制敵。
是以他其實手底功夫並不如何高深,平時也用不上,這也不能怪他。不過現下鄧坤神通更在其上,不能用法力勝他,菩提這弱點頓時表露無遺,再碰上了鄧坤這種揉合了現代招數的打法,膝蓋頂、手肘撞、摳眼睛等等手段全部用出來,菩提見都沒見過,更覺應付為艱。拆了二十餘合,被鄧坤層出不窮的怪招接連打中,身上法袍被扯了幾個洞,臉上也青了一塊,不由得大呼道:“老子道友、原始道友,快來助我一臂之力。”
老子與原始兩個滿頭黑線,對眼看了片刻,長嘆一聲,足下便生出雲彩來。他們兩個這一動,下面觀戰的截教門人和妖王們個個大驚。鄧坤和菩提相鬥,他們本來甚是憂心,畢竟聖人威名太盛,縱使鄧坤新得了古怪神通,也怕戰不下菩提,哪知兩人交手,鄧坤居然佔了上風,狼狽不堪的反是菩提,頓時人人開懷,大聲替鄧坤搖旗吶喊。聞得菩提呼救,眾人目光自然而然都往老子原始兩人處望去,見他們當真準備動手,哪能不驚?金靈聖母急中生智,連忙說道:“二位師伯皆是聖人,難道要以三敵一,戰我師弟一個?”
她這話裡把“師伯”和“師弟”兩個詞咬得特別重,老子和原始俱是臉上一紅,這時說什麼都是錯,只好裝作聽不見,一展雲頭,跳在半空。鄧坤見了,退開兩步,怒道:“你們要以眾凌寡?還要不要聖人的臉面了!”
他這一退開,菩提得空,忙閃開一旁,晃一晃,所受的傷盡數復原,連身上法袍的破洞也一併修復了,就好像從未動手一般。鄧坤暗自心驚,思忖道:“我雖能壓制他,要真正傷他卻殊為不易,聖人不死不滅,果然無虛。”卻聽原始開口道:“你一個未證混元之人,竟敢冒犯聖人之威,我等來教訓教訓你,也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