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協議,村民們的地,分水田和山地,一平方分別為七百塊和五百塊,而發到村民手裡的,卻分別為六百和四百一平方。
別看價格有些高,但這是買斷的,村民以後就徹底失去了土地。
這還不算,葉楊興在土地面積上也做了手腳,但他也不敢太過分,村民們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
但其中,有一家的村民,葉天明,卻不幹了,他在村裡最為勤奮,住在河邊,在河邊的亂石堆裡開墾了不少別人看不上的沙土地。
平時也沒人管,你開墾了就是你的。
但葉楊興就以不合規為藉口,強硬的扣除了葉天明開荒的部分土地。
葉天明哪裡肯,但他為人老實木訥,說不出大道理,就一直拖著不簽字。
葉楊興脾氣也上來了,原本覺得對方好欺負,卻沒想到是一個大大的刺頭,感覺丟了面子。
雙方就僵持不下。
有一戶不簽字,就有安全隱患,承建水庫公司,就不願意冒險。
葉楊興沒轍,只好退了一步,答應加上葉天明開荒出來的一半土地。
葉天明也是個倔脾氣,不全部加上,他就是不肯簽字。
又僵住了。
葉楊興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好開頭,村長的威嚴也受到了嚴重的挑戰,生怕村民們有樣學樣,就惡向膽邊生,有了殺人的念頭。
當得知葉天明每天早上四點多就會起床,去收河裡下的網,他立馬想到了一個自認為完美無瑕的計劃。
幾天之後,葉天明的屍體在河裡被發現。
村民對葉天明被淹死,大多是無感,這條河,每年都會淹死幾個人,有人是不小心失足,也有人是主動投的河,算不上新鮮事。
但葉楊興不知道的是,他自以為做的隱秘,卻被一個同樣來收網的村民撞見了。
百密一疏,那個村民當時嚇得直接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了,連家都不敢待了,直接去了外地。
這幾年,帶著一家老小就一直沒回過村。
找潑皮無賴威脅恐嚇,也沒少做,但做的都很隱秘,表面上都和葉楊興無關,實則,都是他指使的。
村民們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也沒讀多少書,但不代表他們就傻就憨,其實心裡通透的很,只是苦於沒有證據,就是有了證據,也不敢揭發罷了。
從這些,就不難看出葉楊興的狠辣與歹毒,葉運來跟他一比,簡直就是純潔的小白兔。
不過,他們父子倆倒有一點很相似,那就是一肚子裡的壞水,卻把法律時常掛在嘴邊。
不知情的,還以為這對父子是村裡最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葉楊興見葉勳不語,心中怒氣散了一些,略感得意,直接拿起了電話,“葉勳,我念你是村裡唯一的國家重點大學生,你只要道歉,並且賠償我門醫療費,我可以不報治安。”
葉勳深深的看了一眼葉楊興,淡淡開口,“小叔,你還是報吧。”
葉楊興愕然,他不過是想嚇唬嚇唬葉勳罷了,卻沒想到葉勳是這個態度,這讓他舉在空中的手,都頓了一下。
“你……很好,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說著就要撥打治安所的電話。
“村長,別介啊,小勳是村裡的驕傲,有大好的前途,你這要是報了治安,他豈不是全毀了?”有一個老人站了出來,顫顫巍巍的說道。
“是啊,是啊……”圍觀的人,見村裡碩果僅存的幾位老人之一,開了口,連忙七嘴八舌的幫葉勳說情。
這裡面既有跟葉勳家血緣親近的人,也有葉楊興那一脈的人。
葉楊興就知道會這樣,葉勳在村裡就是一個榜樣,就跟古代中了秀才一樣,是全村人的驕傲,村民,尤其是老一輩人,是不願意看到村裡唯一的高材生鋃鐺入獄的。
“父老鄉親們,他打了我兒子,你們也看到了,雙臂都扭曲變形了,我也不忍心把他送進治安所,也給了他悔過的機會,但他死不悔改,我也只能大義滅親,找治安員來評理了。”
圍觀的人一聽,把目光投向了葉勳,用眼神示意他,別犟,人反正被你打了,你現在道個歉,賠點錢,這事也就過去了,你又不吃虧,何苦要鬧到治安所呢?
葉勳接受到了鄰居們目光裡包含的意思,也感受到了他們的善意,朝著大家笑了笑,高聲道:“三爺爺,還有各位叔伯嬸子,感謝你們的好意,但違法就是違法,就應該讓治安員來處理,所以,村長,你還是報治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