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用手抹著臉,將自己疲憊的一面完全展現了出來。
“年華,你恨我的吧?”
“不恨。”
寧靖嗤笑了一下,“為什麼不恨?”
沈年華不說話,她就是不恨,她有悲傷有難怪有痛苦有責怪,可是現在,都像煙雲一樣消散了。
如果有人現在問她:“沈年華,如果寧靖跟你說,他改正,他再也不犯這樣的錯了,再也不背叛了,他保證她一輩子都不背叛,你能和他複合嗎?”
她肯定毫不猶豫的說:“不會。”
為什麼?
她心裡想到了蘇遇,一個很清晰的面孔出現在她腦海裡,那樣安靜的看著她,面目柔和。
見她不說話,寧靖猜測道:“是因為無法原諒我?還是……”他幾乎有些開玩笑的吊兒郎當的開口,“還是因為不愛,所以不恨?”
天知道,他說出這句話有多艱難。
他希翼地看著沈年華,希望看到她搖頭聽到她否定的答案,可讓他失望的是,她轉頭看著他,沉默地點頭預設。
那一瞬間,他心都死了,有一種掐死她的衝動,想挖開她的心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心。
“沈年華,你愛過我嗎?”他坐正了身體,面對著她很嚴肅地問:“你愛過我嗎?”
“嗯。”她點頭的那樣乾脆,“曾經深愛過。”
“曾經。”他冷笑一聲,“我們分開才多久?”
她有些困惑地蹙眉,認真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就走出來了。”她認真的像個課堂上回答老師問題的孩子,“我以為需要好久好久才能忘記你,可回來之後我就突然發現,你的一切事情我都放下了,都再興不起波瀾了。”
寧靖兇狠地看著她,第一次發覺她的殘忍,帶著一種近乎孩子的天真的純粹的殘忍,這樣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的說出這樣殘忍的話,每一句都像一把鋒利的刺刀,刺在他的大動脈上,最狠最簡潔的方式。
這樣的她讓他生氣都生不出來。
“走吧,我送你回家。”寧靖將座位放下去,躺在上面,手指著天窗,“開啟。”
沈年華按了一下按鈕,車頂上的視窗就向兩邊劃去,可以看到漆黑的夜幕和星空。
夜涼如水。
天上的星星像是頑皮的孩童隨手散落的一把銀釘,又像是一顆顆碎鑽,閃爍著冰藍的光芒。
月亮大而圓,朦朦朧朧的光暈染在夜幕上,讓這冰涼的夜色也蒙上了一層淺白色的華光。
這樣的夜是如此靜謐,美麗。
寧靖歪過頭,懶懶地看著她,正在開車的她,目光是那樣堅定且專注,眉眼輕輕淺淺的笑著,冷淡又疏離。
他很好奇,他當初怎麼會覺得她溫柔且包子的?他唇角不由的揚起一抹笑,彷彿回到了第一次跟她見面的時候,她拎著一大包行李,茫然地站在Z大門口,像誰家丟失的一隻小狗,眼睛溼漉漉清亮亮的,茫然四顧。
他過來搭訕,說是她的學長,幫她拎行李,她眼裡光彩奪目,像是找著指明燈一樣信賴地看著他,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行李交給了他,跟著他走。
那一刻他就感覺,自己的形象從來沒有這麼高大過。
這麼單純的女孩,那麼純潔信任的眼神,他就覺得,將她交給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放心,他得保護她,看顧她。
他對她好,想把自己最好通通都給她,像照顧女兒一樣的愛護她。
他怎麼忘了,她不是溫柔啊,她笑是因為禮貌,包子只是因為沒走進她的心,不值得計較,也懶得計較一些在她看來芝麻綠豆大的小事。
他突然變得很無奈很無奈,滿腔的怨憤都化作了一聲嘆息,“唉,我怎麼就看上了你這麼個小丫頭。”
沈年華不知他又抽了什麼風,沒有接他的話,專心開車,一直開到了竹園小區。
寧靖黑著臉,他剛剛調節好的心態又亂了。
“你和蘇遇住在一起了?”他不淡定了。
“是啊。”沈年華表示很淡定。
寧靖紅著眼眶等著她,手指著她抖啊抖,最後憤憤地一甩胳膊下了車,看到他左邊停了一輛邁巴赫,右邊停了一輛X馬X6,正是他買給她的那輛。
他自己都捨不得買這麼貴的車啊,用掉了他全部的積蓄,還是分期付款的啊?她倒好,居然放在車庫中曬灰都不開,開著不知哪個送給她的賓利。
他的心在滴血,不,噴血。
他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