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駱聞舟“唔”了一聲。
“那我要怎麼辦呢?”費渡低聲問,他的手指掠過自己的上唇,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尾音裡卻好像帶著笑意,好像他真的是那個藏在暗處、把所有人翻覆在自己手掌間的怪物,“我必須要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先讓目標人物背叛顧釗。”
駱聞舟想了想:“比如說,讓目標線人誤以為對方是羅浮宮那邊的壞人,顧釗的調查打草驚蛇,逼迫線人說出顧釗的計劃之類?”
“對,我是顧釗的秘密搭檔,我當然知道顧釗的計劃,很容易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也很容易篩選出叛徒,”費渡輕輕地說,“作為警察,我當然熟悉那幾個和市局關係密切的線人,尹超和尹平雖然是雙胞胎,但本人性格相差甚遠,那麼……如果老煤渣是尹平冒名的,我為什麼沒有察覺到?”
“因為他剛開始很可能沒有直接接觸尹平,他手下的人不一定熟悉老煤渣,”駱聞舟眼珠一轉,飛快地說,“至於事後,因為‘老煤渣’是去作偽證陷害搭檔,所以及時內鬼當時觀察到他表現異樣,也不會太在意!”
“事後,為了讓這件事□□無縫,我會把這些證人不動聲色地處理掉,送他們遠走異國避風頭,或是乾脆在路上滅口……都有可能,只有假的老煤渣是漏網之魚,也就是說,當年尹平很可能意識到了危險,做完這件事以後沒有貪財,立刻切斷了自己和那邊的聯絡,偽造尹超失蹤的假象,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變回那個滿臉灰的鍋爐工。”費渡抬起眼,“那麼問題來了,我為什麼任憑尹超‘失蹤’,而沒有去深入調查他的家裡人?”
駱聞舟倏地一愣:“你的意思是說,陷害顧釗的罪魁禍首當年很可能認為,這個老煤渣手上並沒有能指認自己的實質性依據!”
“尹平當年之所以藏起來,很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麼,但你要說他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我剛才仔細想了想整個過程,覺得很難。”費渡切換了人稱,也換回了正常的語氣,“所以幕後的兇手為什麼這樣氣急敗壞地要除掉尹平,先是慌慌張張地暴露自己的聯絡人,又把自己的人送到醫院來給警察抓?”
駱聞舟的太陽穴都開始疼。
費渡緩緩地說:“如果我猜的沒錯,說不定今天你們就應該會得到一個重大嫌疑人,這個人肯定位高權重,一旦出事,就是能影響系統公信力的重大丑聞。”
費渡一語成讖——
在調查組緊緊盯著市局的微妙時刻,混進醫院的“男護工”交代了。
“我本來就是護工……以前在二院幹過,很熟,我需要一筆救命錢,實在沒別的辦法……鬼迷……鬼迷心竅,他們一開始讓我混進二院,盯著那個尹平……結果今天聽人議論,說他就要醒了,還說這個人可能殺過人,一旦情況稍微穩定,警察就會把人弄走,我知道這個事以後就想辦法通知了僱主,然後他們讓我……讓我……”
“為了錢?”郎喬扣上筆記本,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男人,“你不知道殺人是什麼罪名嗎?”
男人囁嚅著低下頭。
肖海洋:“誰讓你盯著尹平?誰指使你殺人的,你見過嗎?”
“兩個男的帶著現金來我家的,說是他們老闆,我……我還看見樓底下停著一輛車。”
一個盯著審訊監控的調查員轉向駱聞舟:“駱隊,勞駕你儘快協調,我們要抽調嫌疑人家附近的監控。”
事情到了這一步,駱聞舟只能照做——在這個“醫院殺手”的居所中搜出了五十萬的現金,同時,附近一個監控拍到了一輛豪華型轎車在犯人交代的時間點前後出現,經犯人指認後確定,這就是當時停在他樓下的車。
高畫質的監控鏡頭拍到了司機回頭和後座上的某個人說話的一幕,那人身體略微前傾,面貌清晰可辨——正是市局年初調任二線的老局長張春久。
而他坐的那輛市價六百萬的車,是登記在他大哥張春齡名下集團企業的公務用車。
張春久和顧釗是同一時期進入市局工作,兩人一直很有交情,顧釗案發生的時候,張春久也是市局刑偵隊的骨幹,完全有條件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好指紋膜和現金;顧釗死後,楊正鋒負主要領導責任被處分,張春久正是那時候接替了楊正鋒的職位,是顧釗之死的最終既得利益者;而涉嫌洩密的外勤系統、有問題的監控裝置,也全部都是他在任期間安裝更換的。
最重要的是,經過調檔發現,張春久當年之所以被破格調入市局,是因為他在原所屬轄區內有重大立功表現——他抓住了一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