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臉色陡然一變,知道徐清然這是出事了。 她下意識的就拿著手機跑下酒店,待找到徐清然所說的那家咖啡廳時,便見咖啡廳裡混亂不堪,而那向來打架不要命且兇狠陰烈的陳宴,這會兒正被徐清然惡狠狠的壓在地上,整個人像是失了反抗的力氣一般,任由徐清然抬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周棠猝不及防一愣,覺得這一幕有點出乎意料。 徐清然怎麼可能是陳宴的對手,又怎麼可能將陳宴壓在地上掐脖子。 但這般念頭僅在腦子裡蕩過一瞬,周棠就下意識的吼:“你們在做什麼!” 徐清然掐在陳宴脖子的手驀地僵住,視線輕晃的剎那,他看到了陳宴那雙幽深的眼裡,迅速滑過了一道輕蔑與挑釁。 陳宴是故意的! 徐清然的心頭積滿了怒火,這會兒也放棄了掐他脖子,正打算朝陳宴那張小白臉似的臉毆打時,周遭有群眾突然用力的將他和陳宴拉開了。 陳宴驀地抬頭朝周棠望去,眼尾猩紅開來,咧嘴竟然有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但他像是不察一般,只委屈而又有些脆弱的朝周棠說:“你怎麼下來了?徐清然約不下來你,就約我下來說事,沒想到他竟然在電話裡挑撥你我關係,我沒忍住,罵了他一下,他就出手打我了。” 徐清然這才抬頭朝周棠望去,只見她正滿目複雜的將陳宴盯著,但卻沒惡言相對,更沒有厭惡的神情。 他心口深深的刺痛開來,唇角勾出一抹苦澀的弧度。 他怎麼可能先對陳宴動手,又怎麼可能打得過陳宴!剛剛明明一直都是陳宴在佔據上風,對他拳拳到肉,沒想到陳宴連周棠出現的時間都能精準把控,在周棠跑進咖啡廳的前兩秒,陳宴就突然沒朝他還擊,反而任由他將他推倒在地,掐住喉嚨。 現在想來,陳宴就是故意想讓周棠看見他揍他吧,沒想到心狠手辣的陳宴,有朝一日,也會在周棠身上用上這種卑鄙的苦肉計了。 徐清然苦澀的盯著周棠,一句話都沒說。 周棠也沒朝陳宴回話。 她的目光朝陳宴掃了幾下,隨即便朝徐清然落去了,相比於陳宴臉上的白淨,徐清然那英俊的臉就不好看了,嘴角與眼角都有被揍過後的青紫,整張臉顯得有些猙獰。 周棠沉默了幾秒,才抬腳朝徐清然走去。 也在她徹底路過陳宴的剎那,陳宴眼底的所有期待的微光,頓如高山坍塌一般,轟然倒塌。 他沒想到周棠完全沒理他,就這麼徑直越過他,走向了徐清然。 “還好嗎?”周棠朝徐清然問。 徐清然怔了一下,臉上頓時露出了幾絲抑制不住的欣慰,“還好,都是些皮外傷,沒事。” “去醫院看看吧。”周棠說。 徐清然搖搖頭,“不用了,你忘了我就是醫生嗎?我酒店的行李箱裡隨時都備有緊急的藥品,回去擦點藥就行了。” 周棠目光在他那有些慘烈的臉上逡巡一圈,“走吧,去醫院拍個片看看,萬一有骨折的情況,也好及時處理。” 他的臉都被陳宴揍成那個樣子了,保不準他身上還有其它傷。 她也不是非要關心徐清然,而是在這陌生的過度,故人重逢,她終歸做不到完全的冷血。她一直都記得,當初在楓山半山腰受困時,是徐清然一直不停的在鼓勵她,安慰她,甚至用了他這條命來陪她。 徐清然欲言又止,但幾秒後,他朝周棠欣慰而又坦然的笑笑,隨即點了頭。 他也不再耽擱什麼,卻是起身的時候,雙腿抑制不住的踉蹌了幾下,整個人再度朝地上跌去。 周棠下意識的伸手過去將他扶住。 徐清然卻因她的這個舉動而顫了痛苦,心頭深處,也驀地卷出了幾絲抑制不住的複雜與苦澀。 周棠終歸是善良的,哪怕她不停的想要對他避嫌,但還是不會像陌生人那樣對他不問不理。 他也終於理解到陳宴的心境了,哪怕周棠早就不喜歡他了,也不停的要往她面前湊,哪怕僅僅是偶然得她心軟一下的關切,心頭的落寞與絕望,也能因為她施捨出來的那一星半點的在意而徹底的溫暖開來。 就如現在的他一樣,因為她突來的一種關切與攙扶,這些日子死水成片的心,再度抑制不住的跳動。 “謝謝。”待站穩後,周棠的手便迅速的縮了回去,徐清然壓了壓心緒,低低的回了一句。 “走吧。”周棠低低迴了一句。 嗓音落下,她便抬腳往前,沒再看他。 徐清然滿目欣慰的朝周棠的背影掃了掃,隨即抬腳跟去,只是在即將路過那一言不發的陳宴時,他稍稍側頭過去,便清晰的瞧見了陳宴眼底那嫉妒得快要將他整個人都撕碎的神情。喜歡只對你服軟()只對你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