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到嘴的話頓時噎住,內心也跟著再度揪起。 她能感受到陳宴擁她的力道,也似乎能感受到他內心的起伏與釋然。 他是真的在擔心她再度離開了,甚至沒有勇氣讓人去探查一下她的行蹤,從而用一種逃避的方式在這裡自暴自棄的等著。 果不其然,片刻,陳宴便在她耳邊低啞的回了一句,“我以為你反悔了。” 周棠嘆了口氣,手指輕輕往上,安撫似的貼在了他的後背,“不會後悔。” 她這次和他在一起,是深思熟慮過後的決定,所以,她不會輕易的離開,也不會輕易的後悔。她說了她要讓陳宴重新回到以前,那她就一定會努力去做到。 只是她還是做得不夠好,也容易忽略陳宴敏感的心思,今晚陳宴這種樣子,倒也提醒到她了,她以後務必得多照顧些他的情緒才是。 “以後我去哪裡,我會提前告訴你。今晚,真的抱歉,陳宴。”周棠沉默了一會兒,再度補了一句。 陳宴沒說話,但緊繃的身子卻是在逐漸鬆緩。 周棠知道他將她的話聽進去了,隨即開口轉移話題,“吃過晚飯了嗎?” “還沒。”陳宴終是回了話。 周棠越發放緩了語氣,“那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讓劉姨做就行。” 周棠沒多說,只朝陳宴輕輕點了頭,在旁一直沒吱聲的保姆終是放心的跑去廚房做飯了。 陳宴本打算多抱周棠一會兒,但翻湧的情緒終被周棠撫平,這也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周棠的衣服有些溼,該是今天去他母親墓地時稍稍淋了雨,陳宴鬆開周棠,溫和的催促周棠上樓去洗澡換衣。 眼見陳宴似乎已經恢復正常,俊美出眾的臉上難得露出幾絲溫和的笑容,周棠這才點頭,沒耽擱,上樓去洗澡換衣。 周棠怕陳宴久等,洗澡換衣的動作很快,待再度下樓時,便見陳宴正站在客廳那面落地窗旁接電話。 他的語氣又重新帶上了一種壓抑的感覺,嗓音沉重,最後像是終於決定了什麼一樣,低聲說:“我馬上就過來!” 說完,他即刻收起手機,頓時轉身,周棠也在這一刻看清了他緊皺的眉頭,以及他那張冷冽深沉的蒼白麵容。 “是出什麼急事了嗎?”周棠徑直迎上他那雙起伏不定的眼,主動問。 陳宴點頭,沒打算瞞她,“王茉父親這會兒情況很不好,想見我一面。” 周棠沒立即回話。 她其實想得不多,也不擔心她和陳宴之間會因為陳宴恩師病情的變化而出什麼問題,她只是想著陳宴這會兒還沒吃晚飯,且昨晚又喝了那麼多的救,如果這會兒趕去見王茉父親,指不定今晚又容易忘記吃東西。 “劉姨這會兒應該炒了兩道菜了,我讓劉姨給你打包點吃的,你車上吃。”周棠默了幾秒才說。 “那邊催得急,飯就不吃了。”陳宴說。 周棠眉頭一皺,當即要說話,陳宴突然抬腳過來牽住了她的手,“楊帆每天都在車上備有吃的,等會兒在車上隨便吃點就成。”說著,目光迎上她的,話鋒一轉,“今晚,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他這話問得很突然,語氣難得的乾淨執著,但周棠卻聽出了他嗓音裡暗藏著的一絲絲不易讓人察覺的脆弱。 周棠知道,應該是王茉父親的病情,越發的惡化了,今晚能否安然度過都是問題,要不然,陳宴剛剛接電話時,絕不是那樣的沉重反應。 所以,看似刀槍不入的陳宴,在這一刻,在她面前抑制不住的露出了幾絲無措。 他無法挽留一個病重惡化的人,也無法……留住這幾個他最是珍重的人。 “好。”周棠抬頭迎上他的眼,輕輕的回了一字。 陳宴握著她的手驀地緊了緊,深深看了她幾眼,沒再說話,只牽著她往外走。 楊帆的確是擔心陳宴的胃,車上也的確備了不少蛋糕麵包,陳宴心情不佳,沒胃口,但還是在周棠專注的凝視裡吃了一個麵包。 兩人很快抵達王茉父親所在的病房外,這會兒,病房外竟沒什麼親戚守著,獨獨只有王茉一人。 周棠神色微動,還沒來得及多想,病房外那紅著眼睛的王茉先是驚喜的朝陳宴邁了兩步,但視線又很快掃到被陳宴牽著的周棠,她往前的腳也戛然停住,我見猶憐的淚眼當即又驚又怒的朝周棠瞪了一眼,隨即便委屈憤懣的朝陳宴望去,不可置信的說:“陳宴哥,你怎麼將她帶來了!我父親都這樣了,你帶她來做什麼!”喜歡只對你服軟()只對你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