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心頭怔了一下,沒想到陳宴會這麼肯定的說他們給的價格最高。 可一旦價格給得最高…… 周棠忍不住低聲說:“如果我們給的價格最高,約翰遜利益倒是大,但我們的盈利呢?” 給約翰遜的越多,他們自己的利潤就越少,如果這個專案沒有完成好或是中途出了什麼岔子,他們非但賺不到錢,還得倒貼,這其中的風險,不知道陳宴到底有沒有仔細考量過。 然而陳宴卻像是根本就不在意這點,他的表情沒有半分變化,甚至仍沒抬頭朝她望來。 也不知是否是幾杯酒下肚,他的身體越發的有些不適還是怎麼的,他這會兒的情緒有點低落,神情懨懨得讓人有些擔心。 可他脫口的話卻又底氣十足,讓人百般信服,“在商場上,不是一味的要去考慮短暫盈利,而是要去考慮長遠利益。約翰遜在國際上名頭太響,影響力很大,他手頭上專案無數,這次我們來談的這個專案,不過是敲開與約翰遜合作的敲門磚,也是高調開啟美國國際市場的前提。比起那些盈利來,和約翰遜合作這件事,建立起與約翰遜之間的友好聯絡,甚至讓美國時常的人注意到我們公司,更重要。所以在這之前,我們只要不虧本就行,甜頭,總得給足約翰遜。” 周棠頓時明白過來,即便在感情上排斥陳宴,但在工作上,卻是真心為陳宴折服,只覺得他是個頭腦清晰且定位明確的領導人。 周棠輕輕點點頭,語氣也增了幾分鄭重,“還是你想得周到。只要和約翰遜合作成功了,史密格先生分公司的名號便也在美國本土時常打響了,這樣一來,以後來自美國的合作也不會少。” 錢,也能慢慢的賺了。 可問題是陳宴想得到這點,其他競爭的公司會想不到嗎? 周棠對此還是有點擔憂,但又覺得陳宴都沒太在意這件事,待得嗓音落下,他整個人都沉默了下去,沒再搭理她的意思,周棠便也壓下了心底的疑慮,沒再多說什麼。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已經難得的沒人過來朝陳宴灌酒了。 或許陳宴剛剛對亨格瑞的那番話也被旁人聽去,所以周棠和陳宴終於得了一會兒清淨。 周棠趁著空當去了趟宴會廳十米外的洗手間。 出來時,便見陳宴正站在洗手間外不遠的樹下,指尖猩紅,吞雲吐霧的,正抽著煙。 周遭雖有路燈,但光線並不明亮,陳宴就那麼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燈火黯淡與夜風吹拂之下,整個人顯得格外的瘦削,充斥著一種沉重與脆弱感,甚至孤單得像要被風颳走一樣。 周棠朝他的背影凝了幾秒,才抬腳朝他走去。 待站定在他身邊,目光瞅了一眼他指尖夾著的煙,低聲問:“怎麼在這兒抽菸了?” 陳宴沒回話。 周棠默了默,能感受到陳宴心情的不好,她猶豫了一下,最後決定自行離開,不打擾陳宴。 卻是足下剛走一步,手腕便被陳宴突然扣住了。 周棠愣了愣,下意識想掙扎,卻是還沒立即用力,陳宴卻又恰到好處的將她的手腕鬆開了,彷彿剛才那一幕用力扣她手腕的動作,不過是一場虛幻。 周棠滿目複雜的將陳宴盯著,只覺得這一刻,陳宴似乎有沉甸甸的心事,排遣不得。喜歡只對你服軟()只對你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