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沉默的望著他,內心複雜縈繞,仍沒回話。 車內氣氛再度莫名的僵硬與壓抑開來。 直至許久,周棠才低低的說:“陳宴,今晚真的很謝謝你,我也很感謝你,除開感情之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回報你。” 陳宴嗓音越發低沉了半許,“除開感情之外都可以?” “嗯。”周棠點頭。 “以身相許?”陳宴說,語氣帶著幾絲不切實際的調侃,但若細聽,卻不難聽出裡面的苦澀意味。 周棠深吸一口氣,“這個也不行。” 沒等周棠尾音落下,陳宴便驀地抬頭徑直迎上了她的眼,“你知道我想要什麼,但你就是不願意給。我救你這麼多次,恰巧,我不要你回報其它,就想要你的感情和你的身子。” 周棠眉頭深深皺起。 她知道只要和陳宴談到這方面,兩個人就會產生不可化解的矛盾,也容易不歡而散。 若是平常,她絕對不會太過顧及陳宴的心理,再怎麼都要將實話說出來,但今晚經歷得太多,她的心態也稍稍發生了轉變,再加上陳宴這會兒還受著傷,她這會兒就不想將話說得太絕,以免讓他在身體受傷的情況下還要承受心理的落寞與狂躁。 周棠猶豫了一會兒,才委婉的說:“你的恩情,我能先欠著嗎?” 陳宴勾唇自嘲的笑了一下,“我就這麼不好嗎?我承認我兩我的確對你言語暴力,但我並沒真正傷害你不是?我還為你擺平了穆際舟,還找羅伯特醫生治好了你爸,在感情上,我也從始至終沒放棄過你,我熱烈的回應著你高中對我的感情,但你卻早就不打算要我了。” 周棠目光驀地晃了一下,忙說:“不是這樣,陳宴。” 陳宴把頭靠在車枕上,雙眼稍稍閉了起來,沒打算再理會周棠。 他像是徹底累了一樣,渾身冷硬的氣息也鬆散下來,那孤零零的模樣,似乎又透著一種莫名的孤寂與脆弱。 周棠的心也不知被什麼東西輕輕紮了一下,有點突兀感。 這一刻,她對陳宴再度有些於心不忍。 其實這麼多年來,陳宴似乎真的沒做錯什麼。 一個泥濘裡掙扎著活著的人,突然被她追了三年。 他在高中初嘗被人重視,被人深愛的果子,感情便一發不可收拾。他本以為他能孤身一人去闖陳家的龍潭虎穴,就真正的擺脫陳家的監視,能出人頭地,也能真正的讓他母親過上好日子,更能熱烈且安全且毫無顧忌的回應她周棠對他的感情。 卻沒想到等他千瘡百孔滿身瘡痍的從陳家的旋渦裡活著爬出來時,她周棠早就對他斷情絕愛,甚至有了男朋友了。 陳宴那個時候瞧見她和穆際舟在一起,那一剎那,一定傷透心了吧。 她對陳宴那一刻的感覺,無法感同身受,但陳宴能對她執念這麼多年,甚至有了強烈且嚴重的偏執症,那就說明,那個時候她因為誤會而放棄他,對他來說,是個深且痛的致命打擊。 一想到這兒,周棠的心也越發的有些悵惘與酸澀開來。 她望著陳宴,沉默了許久,千言萬語,似乎都有些說不出口,最後只蒼白的朝陳宴誠懇的說了一句,“陳宴,對不起。” 陳宴仍閉著眼,沒有反應。 周棠觀察了他一會兒,以為他睡著了。 待她正打算徹底沉默下來時,她聽到陳宴突然低啞的朝她說:“真覺得對不起我的話,那就,吻我一下。”喜歡只對你服軟()只對你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