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甚至還沒來得及回神,身子便被陳宴一把推開了,周棠整個癱軟的身子被推得靠到了身後的椅背上,待下意識朝陳宴望去,便見他已經起身朝舞臺去了。 周棠望著陳宴那快速離去的背影,只覺得這一幕讓她刻骨銘心的熟悉,曾記得當年高考後她表白失敗時,陳宴也是這樣快速的朝蘇意奔去的,也曾記得前不久穆際舟陪她試訂婚禮服時,在聽到陳茜墜樓住院時,穆際舟也給了她這麼一道焦灼而又幹脆離開的背影。 也彷彿所有的人,都在離開她,無論是她喜歡的,還是快要和她結婚的。她的人生,似乎一直都在被人放棄,連最後真正愛她的父親,也沒了意識,無法再如以前那樣當她最可靠最厚實的保護傘了。 一時,所有的情緒交織匯聚一起,竟讓她挫敗而又難過得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己。 她開始順從酒意的合了閤眼,頭痛欲裂,想要眯著眼睛小睡一會兒,卻不知過了多久,有人突然輕輕的在她耳邊喚,“周棠,你還好嗎?” 熟悉的嗓音,卷著幾許複雜與關切。 周棠混沌的意識稍稍清明,努力的將眼皮掀開一條縫,看到了唐亦銘那儒雅英俊的面龐。 可他臉上的關切之意太明顯了,眼睛裡的溫柔與心疼也濃烈得快要溢位來,周棠心頭抑制不住的有些發暖,沒想到這會兒能感受到的溫暖竟然是來自唐亦銘。 不知怎的,鼻子也稍稍有點莫名發酸,卻也及時忍住了,她也不想回應唐亦銘什麼,畢竟她都和陳宴在輿論上已經牽扯不清了,她不能在這種場合下還和這已經有未婚妻的唐亦銘鬧出些什麼么蛾子來。 她就這麼當著唐亦銘的面合上了眼皮,打算等唐亦銘走了就自行離開,沒料到唐亦銘脫口的嗓音越發擔憂,“是喝多了身體不舒服嗎?要不我先帶你去趟醫院。” 唐亦銘是真不放心,目光鎖定在周棠的臉上,只覺她臉色極其慘白,而且是那種連腮紅都掩飾不住的慘白。 在旁的王琰太太也嘆了口氣,她和唐亦銘的媽是閨蜜,也知道前幾日唐亦銘為了周棠和他媽鬧得不可開交的事,猶豫一番,還是忍不住提了句,“帶她去醫院吧,她今晚喝了很多,照這樣子下去,可能真要出事。也真是個單純的姑娘了,陳宴那種人,怎能不要命的為他擋酒,哪裡值得啊。” 唐亦銘緊著嗓子出聲,“謝謝嵐姨。” 王琰太太點點頭,“嗯,小心點,從後門離開吧,這會兒人多嘈雜,別被人拍到了,也別讓薛晴知道。”說完,又嘆了口氣。 她也是豪門出生的人,自然知道豪門聯姻的規矩,出身在這些家庭中的人,真愛雖不算個東西,但卻是他們這些人一輩子得不到也羨慕的東西,而唐亦銘又是她看著長大的,這小子良善忠厚,這會兒能對一個女子如此關切,想來是真的喜歡。 而這種喜歡,在豪門來說無疑是難能可貴,也註定毫無結果,所以這會兒她還是願意看到唐亦銘與喜歡的女子多多相處,等以後回憶起來,心底也不會太過遺憾和難受。 唐亦銘沒再耽擱,扶起周棠便走。 周棠心有抗拒,是想過要努力掙扎的,奈何她這會兒手軟腳軟,掙扎也根本沒有半點力道,整個人還是被唐亦銘半扶半擁著朝後門去。 這會兒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被舞臺上那摔得不輕的蘇意和及時過去攙扶的陳宴吸去,很少有人注意到周棠被唐亦銘扶走。 周棠掙扎了好幾次無果,便累得徹底放棄了,最後在被唐亦銘塞進車裡時,她就乾脆在後座躺平,迫切的想要睡一覺來緩解昏痛的腦袋。 “周棠,先別睡,再堅持堅持。”唐亦銘緊著嗓子喚,快速坐入駕駛室便開車就走,卻在道上行駛沒超過五分鐘,身後突然有車加速的轟油門追來,幾秒之後便極其乾脆的橫在了他面前,像是不要命一樣。 唐亦銘震驚之中下意識踩住剎車,在車子陷陷停下的剎那,他的臉色也驚沉了幾許。 而那橫在前方的車的駕駛室門驀地被開啟,剎那,一抹頎長身影迅速下車而來,慢條斯理的敲了敲他的車窗。 唐亦銘滿目冷冽的將窗外陳宴那陰沉的臉掃了好幾眼,有些詫異,又有些厭惡,待默了片刻,才緩緩放下車窗,沒來得及說話,陳宴便已發號施令的說:“將後車門開啟。” 當真是太囂張了。 唐亦銘滿目鄙夷,冷聲拒絕,“憑什麼?蘇意摔著了,陳總不是去陪蘇意,這會兒攔我車是何意?” “何意?”陳宴像是聽了笑話,陰惻惻的笑,“周棠也是你能帶走的?” 唐亦銘分毫不懼,沒打算退讓,“我不能帶走,難道你能?陳宴,別以為周棠高中心悅於你,你到現在都還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周棠早不是以前的周棠了,你在周棠眼裡,早已經什麼都不是。” 陳宴臉色陰沉了半許,“你一直都說這些話膩不膩?但若我對周棠來說什麼都不是,那你這有未婚妻的人又是什麼?” 說著,嗓音一挑,滿目輕蔑,“我這會兒也沒那閒工夫與你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