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毛棕,闊蹄有力,兩匹白馬齊齊穩住步子,馬車在酒居門前停了下來。
塗龍認出前面策馬者正是這玉葵蓮酒居里的夥計,再轉頭望向玉葵蓮時,只見她盈盈笑著——
“大人真是運氣,您看沽月姑娘這不就來了嗎?”玉葵蓮婀娜起身,笑著轉身走向樓梯,“待我下去迎她——”
馬車裡的就是那個“沽月”?!
塗龍心裡猛然一顫,他扭頭看向窗外,眼睛再無法離開那輛馬車——那紗幔後的人影就是“沽月”麼?!……她……會是娘娘麼?……
玉葵蓮迎出大門,小海利索的跳下馬車,俯在玉葵蓮耳畔低語了些什麼,玉葵蓮的臉色輕微一變,看了看樓上的塗龍,轉身上了馬車,步進錦簾裡——
塗龍看不真切,只能焦急的等待馬車裡的人出來。
大約過了半刻工夫,塗龍終於看見玉葵蓮從馬車裡出來,只是小海又跳上馬車駕起韁繩,馬車又起,駛離酒居——
塗龍按奈不住的站起身來,視線追著遠去的馬車十分不甘,他差一點,差一點就能見到她了!
玉葵蓮緩緩步上樓來——塗龍大步走向前去,“怎麼?!她不肯見我嗎?為何來了又走了?!”
玉葵蓮安撫的一笑,“塗大人不要急,我方才已經跟姑娘提過了,她說會考慮看看的……”
“……什麼時候給我訊息?”塗龍置疑這其中並非這麼簡單。
“大概就這兩三天吧。”玉葵蓮莞爾一笑,“大人若沒有其他事,我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可以嗎?”
塗龍心裡更加奇怪,這玉葵蓮似乎顯得比剛才焦躁了些,好象急著去做什麼事一般——“……老闆娘果然很重視這位客人,她每次來往都需要你的夥計親自接送嗎?”或者,這玉葵蓮與那馬車裡的女子,並非只是老闆與客人的關係……
玉葵蓮卻只是輕鬆一笑,“大人又笑話我了,我只是個生意人,只要是出得起價錢,別說是讓夥計接送,就算讓我去接送也並不為過啊。”
塗龍附和著隨意一笑——她是真的生意人,還是裝的生意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玉葵蓮說的每句話,沒有任何破綻……
“請大人慢慢喝酒,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玉葵蓮風姿綽約的笑著,轉身又步下樓去了。
塗龍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疑思百生。
這一天給他的衝擊卻遠遠不止如此,在旭岫河的岸邊,依舊是傍晚時分,殘陽西落,餘輝褪去,旭岫河面上寒氣逼人,三具男屍被河水衝上岸邊——
塗龍的臉色鐵青,立在一旁的漁民不住的顫抖著,“……大……大人,小人……可……可以走了嗎?……”
塗龍看向眼前的漁民,“你確定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小人不敢欺瞞大人……小人只是看見這些屍體被接二連三被衝上岸來……小人嚇得魂兒都丟了……”
一旁計程車兵不禁道:“你可得仔細想清楚了!欺瞞了任何事都是重罪!”
漁民嚇得猛地跪下——“小人真的沒有欺瞞大人啊!小人在這裡打魚時四周沒有任何人啊!小人真的沒有欺瞞大人……”
“罷了。”塗龍始終皺著眉頭,他看著岸邊躺著的三具屍體,冷然說道,“讓他走吧。”
“謝大人!謝大人!!!——”漁民趕緊爬起來,提腿就要離去。
“慢著——”塗龍又厲聲喚道。
“……大人……”漁民茫然的轉過身來,不知何故。
“今日之事,你若敢洩露半句……”
漁民慌張的頻頻點頭,“小人不說!小人不說!小人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他一邊說著,一邊踉蹌跑著離去。
“來人。”
“屬下在。”兩名士兵快步來到塗龍跟前行了一禮。
“你們去徹查這三人的身份,城內命案連連,為避免人心大亂,先將此事暫時封鎖訊息。”
“屬下遵命!”
“大人!!!——”
遠處忽然一聲急喚,塗龍望過去,見一名士兵慌張跑來——
“大人!河邊的樹林裡發現了嬰孩的殘屍!!!——”
“什麼?!——”塗龍瞪大了眼!
“大人!是嬰兒!嬰孩的殘屍!——”
塗龍不作言語,立即向灌木樹林奔去!!!——
他沒有聽錯嗎?是嬰兒?竟是嬰兒?!——是誰?!這麼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