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她平靜自若的自稱皇后,主人……
那麼,這個女人有著怎樣的能耐呢?
他們不敢再想,一個個誠懇的低著頭,大氣不敢喘一下。
“我的名字是,沽月汐。”
“我等,任憑沽月夫人調遣。”
夫人?……是把她當成歆兒的母親了嗎?……
沽月汐微微皺眉,看向一旁的歆兒,他正邪邪笑著。——罷了,夫人也無妨,一個稱謂而已。
春天將盡了——
華葛國,皇宮。
議事大殿裡,塗龍帶來了主要大將與副將,以及少將,林逸之坐在上座,看著手裡的名目。
戰事迫在眉睫。一切就快準備就緒了。
面前的地圖展示著華葛與東諸臨近的疆域地理,上面標註著河流,山川,叢林,峽谷……
塗龍察覺到林逸之的不適,他看向林逸之。
林逸之臉色有些蒼白,他輕輕咳嗽,一手捂住嘴,塗龍看見林逸之嘴角處滲出血跡——
陛下?!
林逸之淡淡看他一眼,目光警告他不許聲張。他隱晦的以袖輕拭去血跡,淡淡道:“你們繼續討論,我去休息一會。”
眾將士躬身禮送,惟有塗龍,怔證望著林逸之離去的背影。
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陛下的身體怎麼了?……為何沒有傳召御醫?!
林逸之看起來依然堅毅,似乎永遠不會倒塌……
迴廊上有風吹過,帶著一絲潮溼。
夏天快到了。夏天快到了……可是,池中的芙蓉為何沒有一絲要綻放的痕跡……
林逸之心頭覺得有些苦悶。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不多了。
而此時,槐薌卻在發瘋一般的尋找。
她醒來之後不見了林逸之!——她要找到他!她看不見他,心裡便覺得不安!她一定要看見他,她一定要找到他!
林逸之、林逸之……你在哪?你去了哪?……
侍女們攔不住槐薌,侍衛們也攔不住——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皇宮這樣的大?……林逸之,你在哪?林逸之……
槐薌像一個無措的孩子,她美麗的面龐帶著慌張,長髮隨著她零碎的步子而飛揚——
林逸之,林逸之,林逸之,林逸之……
她就像丟了心一樣慌張。
不知找了多久,槐薌來到一處殿宇。這裡冷清,沒有侍從。
這裡是哪?
她看到宮匾——新月宮。
但是她不識字。槐薌走了進去,看見庭院裡幽幽坐著一個女人。
秦嵐抬起頭,看見了槐薌。
這裡好久沒有人來了——來的人也不是人,是槐薌,傳說中北岑國送來的花。
秦嵐看著她,輕輕一笑。“原來這就是左顏汐的替身。”
左顏汐?她是誰?……這個女人又是誰?
槐薌滿腹疑問。她走近秦嵐,看著她。——這個女人很漂亮,也很憔悴。她眼裡盡是傷痕,帶著遠離世事的滄桑。
秦嵐也看見槐薌有多美麗,是啊……不美麗又怎麼能做那個女人的替身呢?
蓮妃……蓮妃……她早就聽說了……
可笑的是,她是皇后,卻連做那個女人的替身的資格也沒有……她是皇后啊,卻一個人在這裡,所有人都以為她得了失心瘋,所有人都以為皇后早已瘋了……是啊,是啊……她也覺得,她也覺得自己快瘋了……或許,她已經瘋了。
因為現在,她看見槐薌,她沒有一點感覺。
若是以前,她一定會很恨吧……奪走林逸之的每個人,她都會恨。
現在沒有感覺了。
因為太痛了……麻木了……不屑於這種疼痛,她或許真的得了失心瘋吧,誰知道呢……
她是否要感謝沽月汐饒了她的命?……是否要感謝林逸之手下留情沒有把那千古罪名扣在她的頭上?
她沒有感覺了。她只是一個人待著這裡,或許,她將要如此度過一生。
沽月汐,為什麼你不殺了我……為什麼……我好恨啊……
讓她在這裡孤寂著,一點點老去,獨自面對歲月帶來的所有殘忍——沽月汐,你為什麼不殺了我?!為什麼!
“你來幹什麼?看我的笑話麼?有意思嗎?”秦嵐冷冷笑,看著面前的槐薌。
槐薌只是輕輕搖頭。清澈的眸子依舊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