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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也不知穆信走了沒走,她小心翼翼地拉開一個角來偷看,卻瞧得他正站在窗邊,看著窗外枝頭上停留的一隻麻雀,默然不語。細碎的雨絲有些許落在他髮間,星星點點,光影流轉間,他側臉的輪廓竟變得格外的清晰,眉目被襯得愈發俊朗,初然這一瞬看得有幾許失神,直到穆信轉過頭來時她才想起把嘴埋入被中遮住。

見她這般,穆信不由問道:“牙還很疼?”

初然點了點頭,很快又搖了搖頭。

“你來幹什麼?”她沒好氣。

聽著口氣,只怕是氣還沒消,穆信不欲跟她拌嘴,從背後拿出一個布包來,在她面前解開,日光之下一道刺目的亮光劃過眼前。那包裹裡竟是一把輕巧鋒利的短刀,刀柄處以千年沉木而制,上雕有花飾,從刀柄到刀身成彎月形,薄不過半寸,通身剔透。

“我此番來,一是為了給你送這珠碧刀,二來也順路看看你。”他將刀遞過去,初然本是喜不自禁,剛要去拿,突然又抽回手。

“好端端的,為何要送我東西?”

穆信略有些無奈地笑笑:“你忘了?上回在青口鎮外,我說過要贈你此刀的。”

回想起那日月夜,月明星稀,她揹著他沿著溪邊緩步而行。

初然心中一軟,慢慢接過刀,手指在那刀身上輕拂過,刀刃光潔如玉,冰涼透骨,果真是佳品,拿在手裡又比劃了幾下,刀在空中劃出亮弧,使著輕巧不費力,稱手至極。

瞧她對這把刀甚是喜歡,穆信暗自鬆了口氣,這才在床邊緩緩坐下。

“你的傷……”

初然見他作勢就要仔細看自己的臉,忙像炸了毛的貓一般丟了刀就把臉捂上。

“不準瞧我的臉!”

“……”穆信又是好笑又是無語,只好道:“我認識一個醫術高超的大夫,他對填充齲洞法十分精通,到時我安排他來府上替你看看。”

“不勞費心。”初然慢吞吞地別過臉,“我姐夫早幫我找好了大夫了,還是要鑲象牙的呢。”

其實她大象都沒見過,也不知道這象牙好還是不好,橫豎陶木晴是這麼對她說的,反正聽起來很厲害。

她這話裡明顯生分得很,穆信也不放在心上:“既然這樣,那這幾日就吃些清淡的,等牙好了,我再給你帶些樊樓的新鮮小點來。”

對於食物初然向來是來者不拒的,但礙於面子,她還是翻身背對他,冷聲冷氣道:“我才不要吃,少假惺惺了。”

穆信無可奈何地搖頭:“我幾時假惺惺了?”

“你還不假?”她說著,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數罪狀似的一條一條羅列給他聽,“我到了汴京這麼久,你都不曾來看過我,你說你忙;之後又說好讓我去王府裡看戲,結果你又說你忙,你要是真忙也就罷了,你還有閒工夫和人家小姐姑娘的談情說愛;這也都沒什麼,我們好歹也算是相識一場,我被那個姓阮的整得這麼慘,你和世子不僅不幫我,連話也沒幫我說過!如今,看我要死不活了,才想著提東西來安慰安慰,你若是想送我刀,早些時候為什麼不送?”

就知道她能滔滔不絕的扯這麼多,穆信一口氣聽下來,也忘了前文說的什麼了,慢慢沉吟了一陣,方替自己辯解:“進王府前,我就吩咐過你,別亂說話,別說錯話。你非但不聽,反而還要和阮祥比試蹴鞠……”

初然咬了咬牙,雖然他說得的確不錯,但自己也是被逼無奈的啊,何況最後缺了牙的,又不是阮祥。

“你的意思,這都怪我咯?”

“……”看她表情,穆信啼笑皆非,只好道:“都怪我。”

初然偏偏還要細問:“怪你什麼?”

穆信輕輕擰了眉,思索一番,認真陳述自己的罪行:“你去比試的時候,我該攔住你的。”

“還有呢?”

“阮祥譏諷你時,我也該幫著你說話。”

“然後呢?”

“不該這麼晚將刀拿來。”

“沒了?”

“……沒了。”

大約對他的回答不太滿意,不過也還算湊合,初然閉了嘴沒再繼續問下去,只用手一遍一遍擦著那把彎刀的刀身,神情沉靜。

側目瞧了她好一會兒,也未見她開口說話,穆信向來不擅找話題,亦不知此時該說什麼才好,正遲疑間,初然忽低低出聲,仿若自言自語一樣。

“那個御史大夫家的小姐長得挺好看的。”

“嗯?”

她抬起頭來,問道:“她待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