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餃子了。
提到過年,就會想到年夜飯。這裡通常都是中午吃大餐,晚上守歲,吃餃子。
肉餡早已經炸過,用油、鹽、秋油、花椒粉、薑末、蔥花等作料醃好了。歇息了會兒王氏就帶領媳婦們去做餃子,傅權澤幾個則坐在炕上繼續閒扯,難得的休息,他們都放鬆了心情,天南海北的閒聊。
晚上兩家人一起守歲,吃餃子,傅瑤支撐到子時,和文康他們跑出去把那掛鞭放了。
瓊州這一帶冬天特別的冷,尤其是這半夜,撥出一口氣,恨不得立刻就凍成了冰。儘管瓊州很窮,子夜時分,還是可以聽到斷斷續續的都放起了鞭炮。
新的一年,就在這鞭炮聲中拉開了序幕。
第二天早上,傅權澤和王氏一起坐在屋裡的正中間,傅琇領著媳婦、弟妹和子侄們跟兩位老人磕頭。
傅權澤很是欣慰,雖然現在不如以前,但是一家子還是平平安安的在一起,不過就是地方偏一點兒罷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自家剛磕完頭周元建就帶著一家人過來了,周蘭和周敏笑著給傅權澤夫妻磕了個頭,就是周雪也怯怯的跪了下去,傅權澤拿出準備好的壓歲錢遞給了他們。
不多,就五文錢,但對於他們來說還是高興壞了,這可是屬於自己的零花錢啊!
傅琇又帶著眾人給周元建夫妻磕頭,同樣也得了壓歲錢。
大人小孩都很高興,都圍坐到炕上聊天。他們在這裡沒什麼親戚走動所以不需要去拜年,李氏那邊早已說好不去了的,而傅權山……
“老爺,要不要去他二叔家看看?”王氏猶豫道。
其實昨天就應該這樣說的,只是王氏有自己的私心,如果把傅權山那家人叫過來團年,到時候肯定會有齲齒,這個年過的還有什麼意思。所以她也就沒提。
“大郎帶著二郎去看看吧!”傅權澤低頭想了想,問了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你們知道他們住在哪裡嗎?”
眾人搖頭。當時巴不得跟他們撇乾淨呢!哪會去問他們住的地方。
“算了,不知道就別去了,”王氏道。
“就是,本來就應該他們先過來的,阿爹可是老大,”傅瑤小聲嘀咕。“再說上次不是說過兩家從此後各不相干的嗎?現在去了他們還以為咱們上趕著巴結呢!”
“就你精怪,”傅權澤無奈的看了小女兒一眼。
傅瑤吐吐舌頭,這個話題略過不提。
臨到晌午的時候劉百戶的兒子專門過來了一趟,是給傅琇拜年的。
本朝對先生很是尊重,講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雖然傅琇的身份低下,但劉二郎一點沒有輕視,反而極其尊重他。
那劉二郎跟文德差不多大,人長得很敦實,來到他們這邊,開始還臉紅。不過等吃上了零食,又和文德說到一塊兒去了,就自在多了。
王氏要留著他吃飯,劉二郎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答應下來了,他覺得這個傅先生家裡雖然很小,但是看起來很好看。說不出來的感覺,就是覺得吧,在這裡待著很是舒服。
這也歸功於王氏和傅瑤,王氏以前是當家主母,別看她做起農活來是一把好手,在品味方面也是遊刃有餘的,比起那些世家夫人來也是不遑多讓的。
這屋裡收拾的簡單大氣,還帶著些風雅的韻味。
傅瑤用那種便宜的白紙把窗子上面都給糊了一層,這樣看起來亮堂多了。多餘的白紙她就畫了一副山水畫,擺在了炕頭那邊,牆上還有幾張蒼勁有力的毛筆字。劉二郎認識,那是他先生的筆記。
劉二郎家裡,除開他是跟著傅琇學了幾個字以外,別人都是粗人,家裡也就是那樣。當劉二郎知道不僅文德識字,就連傅瑤和莎莎都識字的時候就更覺得傅家了不起了。
文德和劉二郎玩在一起,劉二郎問文德,“那你會不會畫那個?”他指著那個山水畫。
文德撓了撓腦袋:“我學了一些,不過還沒有學成,簡單的可以,等過幾年,我就能畫了。不過我姑姑可厲害了,她不僅會畫山水畫,還會畫好看的花呢!就是現在我們沒有顏料,只能畫黑白兩色的。”
劉二郎更是崇拜的看著傅瑤,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子居然這麼厲害。
倒是把傅瑤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你別聽文德瞎說,我那就是一般。”作為一個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這些可是基本啊!幸虧是在瓊州這裡,要是在京城,她這兩手真是不夠看。
劉二郎在稱呼問題上糾結了半天,最後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