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都很可怕。
滿心焦灼、一路尋至店門外,便發現她站在不遠處,與一名陌生男子談笑風生。
「所以你喜歡酸酸甜甜的蛋糕?那黑森林蛋糕呢?!」
「苦苦的,不喜歡。」
「下次你來,我請你吃——」男人見他走來,止了口。
這些日子以來,已經稍懂察言觀色的龔悅容,立刻知道風向不對。
「先生,我是這家店的店長,在做顧客滿意度問卷調查……」男人趕忙主動解釋。
楊仲齊抬眼瞥她。「我待會還有個會要開,,你要繼續做問卷,還是跟我一起回公司?」
「……回公司。」
他點頭,不發一語率先走在前頭。
……不牽她的手了。
龔悅容快步跟上去,走來一段路,悄悄探手去拉他的袖口。「生氣了?」
楊仲齊沒回頭,不輕不重的回她一句:「我說過什麼?在外面不要隨便接收陌生人的搭訕。需要我再解釋一次這句話的意思嗎?」
她立刻抽回手,一副做錯事的心虛狀。
一路上,不敢再吭聲。
晚上回到家,餐桌上楊馨婭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勁。
有人偷偷摸摸把小魚乾挑掉,楊仲齊一眼掃來,小媳婦立刻乖乖撥回來,張口吃掉。
幾時這麼聽話了?
平日都還會使性子讓爸哄兩句,今天賣乖意味特別濃厚。
看看父親,再看看是不是抬眼偷覷的媽咪。「今天——有發生什麼事嗎?」
「沒有。」神色如常的父親,抬手替媽媽挾了一筷子菜。
真的跟往常沒有什麼不同,他還是會跟她說話、語氣溫和地叮嚀些大小事,但龔悅容就是知道,他不開心。
她已經很會看人臉色了,尤其是他的。
他今天,說話都沒什麼笑容。
以前,他幫她吹完頭髮,會抱抱她,陪她說一下話,但是今天,放下吹風機,叫她早點睡覺就出去了。
出院以後,她一直都是跟婭婭睡。
心口,慌慌的,有點怕。
怕什麼她也說不上來。怕他真的生氣,以後都不理她了?
她現在,只剩下他了,她知道車禍以後的自己,變得很奇怪,別人看她的眼神也很奇怪,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常常對他發脾氣,因為她知道,只有他會包容她,只有他不會真的跟她生氣。
她……只剩下他,只有他,不會嫌棄她。
如果他也不理她,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
楊仲齊洗完澡,見她抱著枕頭,坐在他床上。
他一愣。「怎麼了?」
「今天要跟你睡!」
他默靜了下,沒多說什麼,替她拉開被子,調整枕頭,一如往常般對她有求必應。
「先睡。我去書房處理些事。」
她沒有真的睡著,撐著睏意等他,等了好久,在睡意與清醒之間掙扎,直到他回房,很輕很安靜地在旁邊那個空位躺下,拉上另一半留給他的被子。
她放下心來,這才不再硬撐,任濃重睡意襲捲而來。
完全失去意識前,感覺他輕輕將她摟來,她偎靠過去,頰容蹭了蹭,是她熟悉的味道,於是不設防地任自己沉入夢鄉。
遊走在現實與睡夢的交界間,依稀掠過耳畔一聲好輕好輕、幾乎聽不見,感覺卻好沉重的,他的嘆息。
隔天醒來,另一邊空空的,枕頭也是冷的。
她自己起床刷牙,換好衣服,很乖的吃完早餐,沒有挑食。
可是,沒看見他。
管家說,他去南部出差,快的話當天來回,慢的話明天才會回來。
這是第一次,他沒有跟她說再見就出門。
楊仲齊趕夜車回到家時,已經凌晨一點。
進家門的第一件事,總是習慣先到女兒房裡探視。
房內,只見女兒一人獨眠,這讓他有些意外。
車禍過後的小容,極度缺乏安全感,根本不敢一個人睡。
他輕巧的拉開椅子在桌前坐下,逐一檢查完女兒的作業,翻開聯絡簿,看過導師留言,並予以回應,最後在家長欄內簽名。
將作業及聯絡簿收回書包內,才起身看看熟睡的女兒。
楊馨婭半睡夢中翻身,見父親坐在床邊為她蓋被,睡意濃濃地喚了聲:「爸,你回來了。」
「嗯。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