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地延族長大喘著氣,忽唯特見狀急忙倒了水上前替他拍胸順氣。廳外站著的眾村民也是議論紛紛。
“之前不是說喬柯是被喬乙那叛徒給殺的麼?怎的又成了艾雅?”
“是啊,艾雅同喬老闆素日裡無怨無仇的,犯不著下殺手的呀。”
“果然還是被誰脅迫的吧,瞧艾雅平時規規矩矩的,這麼沉穩一個小子,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門外聲音越吵越大,忽唯特忍不住上前叱道:“都安靜些!吵什麼吵!”
四周瞬間消停了下來,艾雅靜靜地看著可地延族長緩過氣兒,他才輕輕啟唇,一字一句平淡如水。
“我與喬柯結怨已久,直到前幾日喬夫人同幾位外族客人夜間上山我才得了機會下手殺他。為了做出他上吊自縊的假象,讓我不至於被懷疑,我便尋了復二哥的屍首來偽裝現場,之後將酒館裡裡外外都倒了油,好讓火勢瞬間漲起來。復二哥的身形和喬柯差不多,大火裡他面容必定會被燒燬,那時大家也分辨不清到底是喬柯還是復二哥。
事後我只需將喬柯的頭顱取走,便神不知鬼不覺了。
那日也是我對喬乙通風報訊,告訴他喬柯死於火難,若想見他最後一面,在辰時之前去酒館即可。
得了這個時機,我恰好那日受少族長所託帶領村民巡街,裝作偶爾撞見他的樣子將他擒住。喬乙同喬柯兩父子的恩怨乃村裡人皆知,不必我多言,大家定會將兇手認作是他。”
他一腔話說得順暢至極頭頭是道,可地延族長早已無言以對,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
那旁邊的復嬸嬸聽了頓時放聲大哭,指著他鼻尖厲聲道:“我家那口子幾時惹了你?你殺喬柯便罷,為何要拽上他陪葬!你好狠的心腸啊你!”
花馨皺著眉輕輕拉住她,柔聲勸慰著:“二姐莫要激動,且別傷了身子。”
見他一股腦兒地認罪,初然反而覺得蹊蹺,她抱臂摸著下巴,百思不解,不由低聲嘀咕:
“這艾雅什麼來頭?為何可地延老族長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像是要死了兒子似得。”
身側的阿柏貴正在嘆息,聽她問話,方介面道:“你是不知道,艾雅是被族長在村外撿來的,自小由族長養大,除了忽唯特,族長最疼的就是艾雅了。如今他認罪伏法,按族裡規矩是要施以火刑的啊,族長能不心塞嘛……”
“哦!”初然若有所思地點頭,“原來是這樣。”
堂上忽唯特尋了藥喂可地延族長服下,見他已無力說話,自己方站出來質問艾雅。
“那你為何今夜好端端的,要去把那頭顱挖出來?”
言外之意,你今晚若是不作死被穆信幾人發現,眼下也沒這一出了。
不料艾雅卻道:“我夜裡偶爾聽得幾位外族客人說,已然知道真兇,我恐他們在眾人面前揭發我罪行,故而想銷燬證據,怎奈何卻被他們發現。”
……
“罷了罷了。”可地延族長虛弱地靠在椅子上,長長呼了口氣,“帶他下去吧,我此時不想見他。”
“父親!”
“族長且慢。”
場上一個清朗的男聲響起,數人目光刷刷看了過來,初然偏頭一瞧,那說話的果然是穆信。
忽唯特警惕地擋在族長身前,問道:“穆公子還有何事?”
穆信恭敬地上前施了一禮。
“在下冒昧,有幾句話想問艾雅。”
“這……”忽唯特眉頭輕蹙,他低頭朝可地延族長看去,後者悠悠對他點頭示意。
“你請問吧。”
“多謝。”
穆信又施禮,繼而轉身面對艾雅,凝眸看著他。
“依方才艾雅小哥所說,你是在放火之後離開現場的?”
艾雅答道:“是。”
“火滅之後,你又返回酒館將人頭取走?”
“是。”
穆信眼神忽然犀利起來,質問他:“當日夜裡,你分明和我們一同上的山。起火之後,是你讓阿柏貴同我們幾人下山檢視火勢,而你和幾位村民繼續前往狼窩尋找復獵戶。若你所言非虛,你是幾時放的火,幾時回的酒館,你可答得出?”
“……”他表情僵住,神色裡有些許複雜,隔了好一會兒,才說話。
“我事先在酒館後院燃了一枚蠟燭,待得燭火燒盡,火花濺射至油上便能將房屋點著,不必我親自放火。那日……我等你們幾人下山後,立即抄了小路返回酒館,比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