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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眼睛看到五侯沒事後,就開始朝四周檢視,她要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要找到繼續逃命的路徑。
但是她首先看到的是許多的屍體,有被黃色稀泥裹住的屍體,有被碎石樹木砸得支離破碎的屍體,有被洪水浸泡得漲鼓的屍體。
“這裡好像剛有洪流透過,沉澱下這些稀泥和死人。”餘小刺生在水鄉,見過洪水暴發過後的場面,雖然水鄉的洪水和山裡的有些區別,但災後的慘狀卻很是相像。
柳兒點點頭沒說話,而是將目光迅速跳躍到遠處。她看出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個更深更大的密草山谷,這大草谷和前面的那小段草谷一樣,草木石塊都朝著一個方向,並且非常平整,的確是剛有洪流透過的樣子。而在洪流過來的方向,堆積著無數折斷和起根的樹木,還有大量的巨石塊和房屋倒塌後的磚瓦廢料,這些大部分是從山谷兩旁塌落下來的,也有一部分肯定是洪流從上面衝帶下來的,比如說磚瓦廢料。這些雜物堆壘得就像座巨型的大壩,將這大草谷堵得死死地。只有在這“大壩”的底部,有從樹木石塊的縫隙中流出的夾帶著許多黃土的細流。細流過後,在這邊淤積成很厚的稀泥面。
“這些泥大多是從那木石堆子裡過濾後漏出來的。”柳兒糾正了餘小刺的判斷。
“你說得沒錯,剛才我也想著不對嘛,洪水流過後的稀泥沒這麼厚。”餘小刺承認了柳兒的糾正。“可是這樣厚的稀泥,我們怎麼才能靠到實地邊兒呀?”
餘小刺的話很實際,他們眼下確實需要想辦法靠到山谷邊上去,要不然被這樣困在稀泥中可不是辦法。
餘小刺沒有辦法,柳兒就更沒有辦法了。也許五侯有辦法,可是他還處於昏迷中。所以他們現在只能等待奇蹟的再次出現。
雨又下大了。柳兒渾身的泥汙漸漸被沖洗乾淨。餘小刺脫下件外衣,披蓋在五侯身上,昏迷中的人最忌諱天雨寒激,餘小刺水上討生活,衣服料子中織有魚皮絲,多少能防些水。
雨下大了,也沖洗掉那些屍體上的泥汙,柳兒他們辨認出來,其中有些屍體是一色綠衣穿著,雙臂無手腕裝利器的怪人,還有些屍體衣著各色各樣的都有,這些屍體身上大都有傷痕,應該是在洪流過去之前就已經被殺死。屍體中沒有傷痕的也有,是一些鬼嬰的屍體。
柳兒剛見到鬼嬰的屍體時很是奇怪,因為鬼嬰是需要封周身氣**才能殺死的,就算是浸在水中,其肌膚上的氣**還是可以從水中吸收到維持生命的氣體。但看到腳下的那些稀泥,她立刻想通了,要盡封周身氣**,杜絕氣體的轉換,用稀泥、淤泥應該是最好的材料,鬼嬰就是被這些稀泥殺死的。
這些稀泥……不對,這些稀泥好像越來越稀,匾筐的下陷比剛才好像快多了。雨下大了是個原因,還有就是從樹木石塊中間滲透過來的細流,其中的泥沙變得很少了,流動也變得更急了。
“不好!不能等了,木石堆那邊蓄水,要是推塌這木石堆,洪流再下,我們就完了。”柳兒的見解很正確,可是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呢?要有法子他們早就不在這裡等了。
就在他們焦急又無計可施的時候,旁邊草谷沿面上飛落下一隻手,一隻鋼製的手。手的後面沒有手臂,只是連著一根硬茅絲多股連花絞的繩子,這種繩子很有彈性,並且能利用多股連花絞分散使出各種不同方向大小的力道,熟練者運用之下並不亞於柳兒“飛絮帕”的鏈臂技法,是標準的以器補技器具。
鋼手一把抓住筐沿,背後的繩子好像是微微轉抖了一下下,那鋼手便扣拿得死死地,不再脫落。隨著繩子繃直注力,簸筐開始逐漸朝草谷的一邊移動起來。
“是絞盤,上面有絞盤的動靜兒。”柳兒雖然看不到草谷頂上的情形,可清明的聽覺輕易就辨認出絞盤這種工具的熟悉聲響。
隨著匾筐的漸漸上升,柳兒他們沒有馬上看到絞盤,而是先看到了一把黃油紙傘,然後是持傘人的身體和絞盤一起出現的。那人站在絞盤邊上,油紙傘斜斜遮住了頭部,不過可以看到他正單手收絞著盤柄。雖然絞盤是件省力的工具,但單手能將三個成年人從這樣的陡度拉上來,其力量絕非常人。
第三節 憑何恃3
柳兒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那個沒有頭的人。一個人沒有了頭,是不是還能說話?不知為什麼,柳兒突然間想到這個問題,這個沒有頭的人在指揮鬼嬰時發出過怪嘯,但怪嘯從其他噴氣的腔竅都可以發出,說話卻絕對需要喉腔聲帶。
柳兒的疑問很快得到解答,當匾筐升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