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的想法呢?剛剛兩人的合圍攻殺未能奏效,那接踵而來的是不是會有三人合圍、四人合圍?
坎面光線突然的暗淡不是因為“柳葉陀螺斬”已經放完,而是要讓“百歲嬰”看清目標然後進行撲殺。坎面的運轉動作是為什麼?是為了掩護“百歲嬰”攻襲的動作。但這兩樣還有個更大的作用,就是要讓困住的人混淆自己的視覺,無法辨別攻襲來自何處。
銅鏡停住了移動,變成了原地晃動。魯一棄他們三個能看到的又是自己大大小小的身影,各個角度的身影,而且在不住的擺動、晃動。
魯一棄心中很清楚,“百歲嬰”很可怕,他感覺不到一點他們身上的氣息。他們不像人,他們也不像鬼。人有人氣,鬼有鬼氣,而他們什麼都沒有。他們就像是一把刀,一把天成的刀,一把沒有沾過任何葷素腥味的刀。
獨眼還坐在地上,他的“雨金剛”扔在一旁,他覺得自己還沒有爬起去拿“雨金剛”的氣力,但為了防那小人的再次偷襲,他掏出了“遷神飛爪”。
魯承祖知道自己的斤兩是無法與“百歲嬰”抗衡的,他把握住細長鐵鏨的右手抬舉過肩頭。他只想賭運氣,“百歲嬰”一出,他就飛鏨取命。
沒有動靜,在三人的高度戒備下,“百歲嬰”沒有突襲。沒有突襲,不代表沒有襲擊,襲擊是可以慢慢地在不知不覺中進行的,而這樣的襲擊是更可怕更易奏效的。
隨著銅鏡的晃動,北面銅鏡上獨眼坐著的幾個大小身影中多出了一個模糊的身影,西面也同樣多了一個身影。魯一棄在東面的銅鏡上多出個身影。魯承祖在東面和南面的銅鏡上也都有身影多出來。這些模糊身影夾雜在銅鏡上原有的大小身影中,不仔細辨別是不容易發現的。
魯一棄最先發現這個情況。學堂裡的物理知識給了他很大幫助。
獨眼很快也發現這情況,那是因為北面多出的身影向他靠近了一些。於是獨眼最先動手,他是害怕那小東西太靠近自己,憑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恐怕抵擋不住攻擊。“遷神飛爪”象條蛟龍低呼著朝那身影飛了過去。
飛爪飛出,回應他的是銅鑼般的脆響。飛爪撞在銅鏡上面,那邊的身影不是“百歲嬰”,那也是個鏡中影。
獨眼的江湖經驗很豐富,他一擊之後發現不對,馬上手中一抖,飛爪如蛟龍回首,朝南面飛去。他知道,如果北面是鏡子,那真身就應該在南面。可南面沒有“百歲嬰”的身影,他的飛爪也不知該落向何處,只好在一面銅鏡上一撞重新收回。
魯一棄也發現身影在向他靠近。他更加害怕“百歲嬰”近身。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懂什麼是技擊、什麼是搏鬥。如果讓“百歲嬰”近了身,他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所以他也開槍了,可是隻是在一面銅鏡上留下一個圓孔和沿著圓孔四散的裂紋。他看著這圓孔若有所思。
魯承祖一直沒動,他的身體微微在抖動。握住鐵鏨的手骨節間“格格”直響,牙齒間也“格格”直響。他好像又在忍受著些什麼。魯一棄和獨眼都沒注意到他,他們正全神貫注地戒備著那些“百歲嬰”。
那些身影越來越靠近,身形也越來越小。更真切地反應出他們就是“百歲嬰”。獨眼又飛出飛爪,這次目標是西面身影。結果還是有勞無功。
隨著那身影的靠近和身影變小,再回頭看看那被子彈擊穿的圓孔。魯一棄忽然覺得這和物理課上小孔成像的情景有些相似。他的槍裡只有一顆子彈,他來不及填滿子彈就站直身體,先找到鏡子上那身影的腳部位置,然後把這作為起點,再斜嚮往上找到直線到達對面上方鏡子的線路。他只能大概找到那線路,現在已經來不及仔細測量了。
對面上方也是一面閃亮的銅鏡,他沒見到想象中的小孔。但他不管,他現在不需要思考太多,他只需要做。槍響了,位置也對。子彈還是擊穿的銅鏡,不同的是那裡擊穿一個圓孔卻沒有四散的裂紋。銅鏡後面傳來一個物體落地的身聲音,重重的。東面銅鏡上的身影不見了。
判斷是正確的,做法也是正確的。現在需要的是裝子彈繼續射擊。
對手當然也知道現在已經不能慢慢偷襲了,特別是不能給魯一棄留下裝子彈的時間。於是有四扇銅映象門一般突然開啟,四個倒懸著的“百歲嬰”徑直撲落下來。
獨眼飛爪撒出,回拉的手感肉肉的。很明顯,飛爪抓住一個“百歲嬰”。但那一個“百歲嬰”卻身子一晃,重新隱入銅鏡背後,而且帶住飛爪的另一端死死不放。獨眼很快就站了起來,是被那個“百歲嬰”拉起來的……
魯一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