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
這怪不得那位好心人,他哪裡知道來看戲的會是兩個人,其實真要說起來,不但不該怪他,反而應該感激他。
至少楊敏慧心裡是這麼想。
李德威應該也不會有異議。
坐下之後才覺得擠那就來不及了,已經坐下去了,怎麼好再站起來。
在這種肩碰肩,險些耳鬢廝磨的情形下,楊敏慧一張粉頰紅紅的,可是人家並沒有忸怩作態。
李德威堂堂昂藏鬚眉七尺軀,他又能怎麼樣?
“李大哥,”楊敏慧忽然輕輕地叫了—聲:“想出來了麼,這人到底是誰?”
天曉得,李德威何嘗去想了!
他搖頭說道:“沒有!”
楊敏慧道:“看字跡,不像個紅粉女兒。”
李德威脫口說道:“本來就不是。”
說完,他才覺得後悔,幹嗎這麼著急呀,用得著申辯麼?
楊敏慧望著腳前的小草,道:“我也沒說是。”
兩個人離這麼近,她也沒有扭頭側顧的勇氣了。
李德威沒說話。
楊敏慧道:“李大哥,剛見我的時候,我一個在宦門中生長,嬌生慣養的女兒家,一個人那麼老遠地跑到京裡去玩。回來的時候還喬裝改扮,把一張臉抹得跟個鬼似的,你有沒有覺得有點震驚?”
李德威只覺得有點茫然,道:“震驚?”
楊敏慧道:“我的意思是說,我不像嬌生慣養的宦門女兒,甚至不像個女孩子,你有沒有覺得我野?”
“野?那怎麼會。”李德威道:“只瞭解了督帥的性情跟為人,知道姑娘是位巾幗英豪女中丈夫,宦海中的奇女子,也就不足為奇!”
楊敏慧眨動了一下美目,道:“李大哥好會說話,真的麼?”
李德威道:“我句句由衷,字字發自肺腑。”
楊敏慧輕輕說了聲:“那就好。”
好什麼,她沒多說,只看見她那嬌嫩的粉頰上掠過一片紅暈。
李德威沒說話,他只覺得他心裡震動了一下!
旋即,楊敏慧又道:“這也得感謝我爹,我爹很開明,為人有豪俠風,要不然我恐怕不能這麼自由!”
李德威由衷地道:“在朝廷,督帥是位赤膽忠心、親政愛民的好官,若移之於江湖,督帥必是一位氣度超人、瀟灑飄逸的不羈豪客。”
楊敏慧點頭說道:“你可真說對了,我爹就是這麼個人,我有這麼一位好父親,夫復何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我娘過世太早……”
她緩緩低下頭去。
李德威遲疑了一下道:“夫人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楊敏慧低低說道:“我十二歲的那一年,記得我娘過世的時候什麼都沒來得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