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武林中沒多少人知道這段往事,但參與之人絲毫不會忘記那個仰天大笑,仗劍狂歌的倜儻少年。
如今原縱自報家門,著實讓傳話弟子吃驚不小,平湖山莊歷代皆是人才……速速有請。
至於燕領他們,因為是私訪,原縱給他們想好了偽裝的身份,江湖上三教九流的多了去,隨便安個名頭真是太容易不過。
原縱介紹的時候,指著燕領道:“他是人稱‘粉面子都’的燕二郎。”
燕領那模樣和神色,傳話弟子一看,除了是白麵不是粉面,再沒人比他更對得起這個稱號了。
原縱又指著慕寒道:“他是人稱‘霹靂義士’的慕七郎。”
慕寒那沉鬱的模樣和不苟言笑的嘴臉的確像個隨時會炸的火藥桶,傳話弟子也請了。
原縱最後指著蘇媛:“這位女俠是‘神行雁娘’蘇卿語。他們全都是我的朋友,共同來聚義武林,討伐魔教。”
傳話弟子給他們通傳,被好意打發走了之後,幾人一邊沿著山道走,笑痛了肚子。
“我是粉面子都,該擦些胭脂才像。”燕領調侃道。
“什麼霹靂義士,幹嘛不叫雷公吶?”慕寒鬱悶地拔自己的眉毛來轉運勢。
“神行雁娘……為什麼要加個娘,我有那麼老那麼娘嗎?”蘇媛還撐著腮幫子。
“江湖上就是這樣,不管有沒有,先把氣勢和名頭擺出來,就能嚇住一大幫人。”原縱侃侃而談:“你們學著點這些語氣。不要像在朝廷上一樣,擺事實講道理,你們只要把人嚇住就可以了,嚇不倒就比拳頭硬,打不過就跑。記住了嗎?”
“是是是,原大俠,承蒙教誨,銘記在心。”幾人無可奈何地說道。
山道旁黃葉堆很多,漫山遍野的落葉,風一吹就像在下雨。原縱看著遠處的建築群,恍惚間看到了秋日裡的平湖山莊,湖面浮光躍金,屋後桂花四溢,漁農在各自的地方賺生計。爺爺走到硃紅的門旁,花白鬍子抖動一笑……不知不覺模糊了原縱的眼眶。
模糊的景象消失了,他們走到了大門口,古樸大氣的門坊上寫著“縹玉山莊”四個大字。兩邊門坊的對聯是“爽氣西來,雲霧掃開天地憾;大江東去,波濤洗盡古今愁。”格局宏闊,品調大氣。讓人不禁感慨這裡的主人廣招豪傑,挑此重擔,以天下為念,當似有大仁之心
隔牆外的垂花門內,有三三兩兩的江湖人,熱情的走進前來唱喏,原縱和他們一一招呼,儘管大部分都不認識,可走江湖講的是自來熟交朋友。人家來一句幸會,你就得回一句久仰。這麼一來一往的,慕寒都有些不耐煩了,不住低聲催促。他們才被山莊弟子引到內院客房處。因為江湖豪傑眾多,客房也是人滿為患,只騰給他們兩間。自然是男人擠一間,蘇媛住一間。他們並不是和其他江湖人一樣來參加這類似招兵似的活動。而是另有目的。
原縱向傳話弟子提出面見陸卓莊主,傳話弟子十分為難地說,莊主太忙了,行程都已經排到了三天之後。不能立即安排。
原縱緩緩道:“我親眼見過出關的魔教教主,有重要情況向陸盟主彙報。”那傳話弟子一聽就嚇白了臉,這可了不得。於是不到一個時辰,四人就被盟主接見。
陸卓是個不惑之年的精幹男人。長得淡眉細眼,可是當他往上首一坐,就讓人感覺他是個武林盟主該有的模樣。精研武學讓他比實際年輕幾歲,但是目光中洞悉一切的精明滄桑還是讓人心頭俱震。覺得彷彿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種驚訝並不是單向的,陸卓第一眼看見這四個年輕人的時候,就驚異武林中何時冒出了這些一表人才的新秀。不光是儀表堂堂,那種波瀾不驚的氣概像是見慣大世面的人,這種人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原縱說出自己身份的時候,陸卓終於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平湖山莊出來的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至於另外幾個,說了名頭以後,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陸卓受打擊頗大,一度懷疑自己對武林的瞭解減少了。不過他很快把談話轉回正題,和顏悅色地問原縱道:
“賢侄說親眼見過那魔教教主?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縱逼著自己條理分明地複述那段回憶,他說道自己去雪山找藥,說到誤入魔窟,說到雪山上親眼見爺爺與魔教教主那場比武。他時常要停下來整理思路,平息自己的情緒,剔除多餘的話,講完一遍已經是全身汗溼。
陸卓手中的茶杯碰地摔碎:“原老被那教主殺了?”看原縱那不摻一點假的真純眼神,就知道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