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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莫一個鐘頭後,吉普車停了。

一道狹谷的腹地在任初靜的眼前展開,冷沁的湍流就連站在幾丈外的她都感覺得到寒意。

“跟我來。”老人沉聲吩咐,“小心你的腳下,這地帶常有毒蠍和藍腹蜘蛛出沒,你要被蟄上一口,小命就沒了。”

任初靜頭皮一陣發麻,這麼神秘的部落,當初石勒是怎麼平安走過這裹的?

堪堪踏進部落苗寨,任初靜就感受到對方不友善的態度,她儘量讓自己眼觀鼻、鼻觀心,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她被帶到一間用芭蕉葉蓋成的竹屋,愈發接近,一股似麝非麝的氣味越是濃冽。

“上去,布蕾兒蠱師在裹頭等你。”老人吩咐後便打算走開。

“她是誰?她知道我要來?”太神奇了!任初靜不由睜大了眼。

老人神秘地笑,咧開他那所剩無幾的牙。“自從你踏上我們土地的那一剎那,她就知道了。”

她是誰?這種神秘萬分的話不是任初靜所能理解的,她才蹙眉,老人已經走開了。

既然來了,就沒有功虧一簣的道理,任初靜走上長梯通向屋內。

觸手清涼的竹門應聲而開,屋內一片黝黑,令人有摸不著底的恐懼感。

“只缺臨門一腳,為何不進來?”那聲音嫋嫋娜娜,飄渺如青煙。

任初靜受到鼓勵,摸索地走到屋子中央。

黑暗中,一個窈窕的輪廓漸漸在她瞳孔中成形,她身上配帶許多的銀飾,鈴叮聲不絕,十分悅耳。

“我想找可以幫我解情蠱的人。”

“情蠱?你是為了石勒而來?”布蕾兒並沒有太大反應。

“你知道?!”

“嗯!風告訴我的。”

任初靜不由咋舌,方才那老人也這麼說,難不成他們這族的人都懂讀心術?

“我的族人並不隨便向人下蠱,尤其是情蠱,它的反撲十分駭人,因為另一方一旦負心,施蠱者必死無疑。”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那她這趟豈不是白來了。

布蕾兒的聲音中斷了很久,才說:“這,要看你的誠意。”

“我不懂,請直說。”

“當初布惑兒在下這味情蠱時,並不明白石勒不愛她——”

“你當真什麼都知道?”

布蕾兒瞟了她一眼,雖然在合夜中,她明澈的眼卻仍現光芒。“布惑兒是我妹妹。”

原來如此!

布蕾兒不疾不徐的聲音接了下去,“惑兒已死,即使我身為蠱師,也無法替她下蠱的人解蠱,我以蠱師之名只能做到轉移。

感覺又露一線曙光的任初靜待布蕾兒把話說完才出口:“如何轉移法?”

布蕾兒大致對任初靜解釋轉移的後果,說完後,原本以為任初靜會知難而退,沒想到卻看到她眼中的堅決。

“你不怕?”布蕾兒的喉嚨處有些奇怪的聲音。

“怕。”她很坦白,“但是我更怕石勒有什麼不測,我不要看到他那行屍走肉的樣子,無法愛人,無法被愛,那跟死亡有什麼差別。”

“你愛他?”

“是。”她坦誠。

在今日之前,她對石勒的感情是難以釐清的,他的愛過於霸道懾人,她常分不清是愛上他霸道的溫柔,或者懼怕他的獨裁,原來,其中摻雜的是以愛為出發點的佔有慾。

她是愛他的,石勒給了她受呵護的感覺,那是她從沒享受過的。

“情蠱被轉移後,你將會忘卻彼此的一段感情,這樣你還願意?”布蕾兒注視著任初靜,只要她稍稍一遲疑,她將做的決定又不同了。

“我——願意。”

布蕾兒的眼神轉為凌厲,“你說謊!你既然深愛那個男人,為什麼又願意輕易捨去對他的記憶!”

“我沒有撒謊,”任初靜輕搖頭,“我相信即使我暫時舍卻對他的記憶,但是隻要石勒還記得我,他會幫我把我們共同擁有的回憶喚回來的。”

“你很篤定。”布蕾兒冷笑。

“我可以輕易拋棄這段記憶,是因為現在我愛石勒比他愛我還少,希望下次我和他再相遇時,我對他的愛可以和他一樣深。”

“太異想天開了。”布蕾兒輕嘆,“遺忘就是遺忘了。”如同再生的一張紙,誰敢企望重新染上的會是原有的色料,或甚而更加炫麗?

“我鐵了心,不會改變主意的。”任初靜堅定地說道。

“好,”布蕾兒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