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到位,至少沒有迂腐地讓她一味遵從三從四德。女孩在這個世界本就是處於弱勢地位,若是不懂得自愛,那才是最可悲的。
“所以啊,黃姑娘,你選親事的時候千萬要擦亮眼睛……哎,你爺爺只你一個孫女,當眼珠子似的疼,肯定會為你好好選的,你就當我今天的話是耳邊風。”張婉說到後來發現自己多話了,有些不好意思。
金穗則笑道:“張姐姐是為我著想,我感激還來不及呢。這些,都是張太太告訴張姐姐的吧?”
張婉點點頭,因知金穗身世,不敢多說自己的母親,正要說什麼,忽然眸光一閃,似想起什麼,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在金穗身上溜了一圈,扭頭望了一眼朦朧的窗紗,笑道:“這一路說的,我都口渴了。到前頭岔路口,我們就分手吧。”
金穗點頭,有心八卦她許了哪家人,到底記得自己是個小姑娘,便沒好意思開口。
待回到府裡,月嬋神色異樣地偏過頭,對金穗耳語道:“姑娘,文家的霜降姑娘來了,說是老姨太太偷偷背了人哭呢,問又不肯說。霜降勸不住,只好來請示姑娘。”
天氣悶熱,金穗聽了張婉的一席話本就添了心思,因月嬋的話又多添一重,待走進花廳裡見了霜降,嘴裡打個泡,她開口時舌尖舔到唇角才知曉的:“霜降姐姐,文老姨太太有什麼吩咐?”
“黃姑娘萬福。老姨太太倒沒吩咐,是我私下裡來尋黃姑娘,真是失了主意,才會冒昧前來。”霜降行了禮,忐忑地說道,她深知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文家的事來煩擾金穗實在是不該,但府裡就文老姨太太一個主子,主子哭了,她們奴婢便越發沒轍了,只得來跟金穗請示。
金穗便問是什麼事,霜降將月嬋的話重複一遍。
金穗顰眉道:“也有兩天沒見著老姨太太了,我正好去請安。”
因她嘴裡打了個泡,便吩咐道:“月嬋姐姐,天氣悶熱,我記得前些天花婆婆配了些涼花茶包送來,正好送一些孝敬老姨太太。”
霜降羞窘,她雖不知金穗忙些什麼,但金穗日日在外面東奔西走倒是真的,即便如此,金穗仍然是每隔三兩日便去文府請安。三天兩頭的,她竟又來請,實在是有些打擾了。
金穗帶上涼茶包,便去了文家。
文老姨太太已恢復神色,見霜降請來金穗,眼淚不覺又落下,金穗好生安慰,文老姨太太終於說出擔心:“我昨兒的夜裡做夢,夢見秀兒和華姐兒坐的船翻了,在喊我救命……今兒的一天不得安穩,唸佛仍不靜心,黃姑娘啊,你說,秀兒和華姐兒啥時候回來?”
金穗聽得心酸,慕容霆帶人走時說是三年,可整整過去快四年了,依舊是歸期無期,她反反覆覆能勸的就那麼幾句話:“夢都是相反的,老姨太太莫憂心,文伯孃和文姐姐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她們會很快回來的……”
文老姨太太一個幾十歲的老太太哭倒在金穗小小的肩頭,金穗拍撫著她的背,柔聲輕哄,沒發覺自己的嗓音裡也帶了哽咽,只因看到文老姨太太兩鬢添了白髮。
她在心中輕輕嘆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因文老姨太太情緒不穩定,夜裡反覆做噩夢,難以成眠,金穗不放心,只得陪著她,讓月嬋回府和黃老爹交待一聲。
文老姨太太思念文太太母女思念得緊,連帶對小寒也起了寬容仁慈之心,問起小寒如今在何處,她再給好好挑一門親事。
金穗暗道,這時候想起小寒姐姐,黃花菜都涼了。索性說,小寒擔心自己的病拖累主家,跟那會治哮喘的大夫學治哮喘去了,以免以後嫁了人再拖累家人。
文老姨太太聞言,搖搖頭,無奈道:“這也是個不省心的。”提不起力氣去責怪她自作主張。約摸是記起她為小寒挑的那門親事極不靠譜,也就靜默下來,不再提了。
金穗見文老姨太太情緒平靜下來,收拾行李告辭回府,月嬋在路上和曉煙笑道:“瞧著是個長輩,竟是我們姑娘更像個長輩了!”
金穗笑罵道:“我有那麼老麼?”
待回到府裡,她就笑不出來了,八寶神神秘秘地道:“姑娘,鳳尾街的張家來人了,老爺相送時笑眯眯的,我路過假山聽了一耳朵——張家是來提親的!”
轟隆——金穗的大腦裡像是被紅衣大炮轟過,炸得渣渣都不剩,只剩一片荒涼的空白。
月嬋揪八寶耳朵:“沒影的事,你莫在姑娘面前瞎說!瞧把姑娘羞得!”
八寶躲著月嬋的攻擊,暗暗瞟了眼金穗,姑娘那副模樣哪裡像是羞的,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