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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穗心臟疼得一個抽搐,顧不得許多,身子用盡最大力氣一傾。噗通一聲,椅子倒在地上,椅子的扶手撞到她胸口。這回可是真的肉疼了。

她嘶地抽了口冷氣,耳朵裡嗡嗡響,什麼都聽不到了,她只知道,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去。可身體真的很疼,她這個年紀,坐上扶手座椅腳尖還未能著地,可想而知,笨重的椅子磕碰到胳膊腿會有多疼。

她看中了門口的那口陶盆,如果幸運的話。打破那個陶盆,也許她就有可能用陶盆的碎片割斷繩子逃出去。

眼睛盯著陶盆,儘量忽略身上的疼痛。金穗忽然又有了力氣,可是,才拖著笨重的椅子爬了幾下,陶盆旁邊突兀地出現了一雙腳。

金穗心裡一顫,慢慢抬起目光。順著那雙深色錦鞋往上,直到對上那兩條深刻的法令紋。

其實。沒有多少意外的,黃老爹千防萬防,到底百密一疏,那樣的嚴防死守,日夜不離她十步遠,還能讓人鑽了空子,有能力綁架她的人在珠黎縣找不出第二個。

幾乎是一瞬間,金穗轉換了策略,她咬破了唇角邊的軟肉,眼淚唰地落下來,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的:伯伯,我被拐子抓來了,你幫我鬆開手,讓我回家找爺爺好不好?

她是真的疼,不僅渾身疼,而且心裡疼,再加上對未知的恐懼。

她低估了傅掌櫃的小心眼,不過是救了一個算不上他仇人的少年,何至於逼迫無根無基的黃家。看這個光景,不知傅掌櫃還有什麼陰謀。

他要是真氣惱黃家,隨便派些有功夫底子的人便能殺了她和黃老爹,可是他沒有,反而把她劫持來了,他到底圖什麼呢?

傅池春面無表情站在原地,等著小姑娘哭得抽噎,他緩緩地蹲下來,掐住金穗的小下巴,望進她瑟縮著垂下睫毛的眼睛裡,聲音冷冷的:是你娘,救了姚長雍?

金穗不自覺打個抖,傅掌櫃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的聲音。

她的表情變得很自然,從看到希冀眼睛裡的明亮,到後來對對方無動於衷的失望,接著是被掐住下巴的恐懼,現在藉著方才的哭勢顫動著身子。她的眼睫毛很長,沒有經過任何修飾,當垂下的時候能遮住半個眼睛,讓人看不清她眼裡的情緒。

在人老成精的傅掌櫃面前,她可不敢有絲毫鬆懈,傅掌櫃不是黃老爹,被親情所矇蔽,不是那些斗大的字不認得幾個的人,以為書香人家的孩子本該如此。她身上任何反常,異於尋常孩子的行為都會引來他的懷疑,從而讓他抓住把柄,導致不可估量的後果。

她不是演戲的高手,偽裝卻學了一點點,用起來不是得心應手,卻也差不多了。她謹記當初教練說的,當你無法直面強大的對手進行偽裝時,那麼,不要看他的眼睛。

還好,她要偽裝的是個小孩子,一個會害怕、會哭、分不清歹好的孩子。

金穗嘴唇哆嗦著,沒有回答傅掌櫃的話,喃喃地抽噎著哭道:我疼,我要爺爺……

在危險的環境中要爹孃是最正常的反應,她沒爹孃,只能要爺爺。

傅池春等了一會兒,沒有得到答案,突然站起來,狠狠地擰著眉,粗暴地一腳踹起椅子。金穗一陣天旋地轉,尖叫衝口而出,等再回過神來時,整個世界由傾斜變為正立。

傅池春這種人,問這樣的問題不是為了從她口中得到答案,他從任何人口中得知的答案都會比一個七歲的小孩更加的完善真實,他只是想尋找一個理所當然傷害她的藉口。

金穗完全沒法預料傅掌櫃要做什麼,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尊嚴與生命相比根本不算什麼,何況,她只是裝可憐。

儘管,傅池春根本無動於衷。

傅掌櫃真發了脾氣,金穗反而不敢再說話,只瑟瑟地發抖抽噎,想哭不敢哭的模樣,偶爾瞥過一眼,飛快地掃過傅掌櫃陰鬱的臉。

傅掌櫃冷冷笑了一聲,道:前兩天瞧見你,還以為你是個靈透的,沒成想,竟是個小呆子。跟你那個蠢貨娘一樣,救別人命害了自己和丈夫的命,還自鳴得意,以為做了多了不起的事兒!

他越說越氣。

金穗哪兒能知道他氣什麼呢?只緊緊貼著椅子靠背,這個姿勢讓她完全暴露自己的弱點,她感到不安,有種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的感覺。

拳頭悄悄攥起,她心裡頭一回為席氏辯護,回罵了一聲娘。

這時,金穗的肚子不合時宜地響起,傅掌櫃沒完沒了的斥罵一頓,他哼笑了一聲,回身出去。

金穗臉色有點白,她這些日子真真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