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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部分

再轉轉眼珠子看向旁邊穿衣鏡裡的人,大紅色嵌金縷絲線的嫁衣纖儂合度,楚腰盈握,整個人既妖豔又端莊。金穗有一瞬間的呆怔。原來她也有這樣一面呢。

喜娘們紛紛說著吉利話,金穗握了握手,心裡有些緊張,珍眉和文華一左一右守在她身邊,陪著聊些趣事。因不許金穗喝水,怕金穗說話口渴,都是她們兩人在聊。

文華福至心靈,忽然悄聲問道:“黃妹妹,待會兒誰揹你上喜轎啊?”倒不是她不懂眼色,而是想起在兗州時自己參加過族中不少婚宴,想起這個至關重要的關節,怕金穗到時不知有這個細節而手忙腳亂。

金穗怕弄亂了髮髻,微微轉過頭,還沒答話,珍眉搶先替她道:“我們姑娘沒兄弟,姚老太太查到有些地方的婚俗是新郎背的,就折中沿用了這個習俗。”

“哦。”文華點點頭,眼中瞭然,微微放心。如果不是族中兄弟背新娘,因有肢體接觸,以後難免有人說閒話,由新郎來背,倒也說得過去。

文華剛要再說什麼,稻香裡的巷子裡突然傳來喜樂,伴隨著鞭炮聲響,讓人的心瞬間跟著音樂而變得喜慶和沸騰。

姚長雍穿著大紅色的新郎喜袍,耳邊簪了朵大紅花,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一串大紅花轎、媒人、儐相、吹鼓手,一路吹吹打打地環繞一圈錦官城,然後來到黃府迎娶新娘。

小丫鬟們聽見黃府門口應和的鞭炮聲響起,一路跑進內院嚷嚷:“姚家姑爺來迎娶姑娘嘍!”

文華聽了,發怔須臾,眼中滿是不捨,嫁為人婦和做姑娘時總是不一樣的,即便等她回到錦官城,兩人見面也不如以往那般便利了,情不自禁地溼了眼角。

金穗微微扯了扯唇角:“文姐姐,我在錦官城等你和文伯孃回來,若是你和文伯孃能留到我回門後,我有話想和你說。”她已經下定決心先徵求一下文華的意見,看能不能撮合黃老爹和文太太。

文華點了點頭,正疑惑金穗有什麼話要和她說,那邊張太太已經急著給金穗蓋上了蓋頭:“吉時馬上到了,姑娘們有話日後再敘吧。來日方長呢。”

張太太感懷,文華和金穗的感情可真好呢,她的女兒先前還懂得巴結金穗,後與金穗成為好友,金穗與姚府定親,張婉反而不懂得巴結了。但她可不敢給金穗眼色看,臉上的笑容始終沒變過,只是暗道可惜,這個女孩子差點便成為他們張家的媳婦,目睹金穗嫁入姚家,她真真是眼紅,這女孩子的命也太好了!

許太太給金穗塞了個橘(吉)子。

金穗在曉煙和蘭孃的扶持下專注地看著腳下,從自己的閨房出來,一步一步走到正堂,拜別黃老爹。

四周滿是賓客,黃老爹在首座,金穗跪在蒲墊上,旁邊亦有一人同跪。

黃老爹看著長成大姑娘的金穗,眼中忍不住浮出淚光,他何嘗捨得這個孫女,忍著哽咽,清亮的聲音殷殷叮囑道:“我兒此去夫家,須謹記,當孝敬公婆,恭順夫君,孝悌姊妹叔伯,保重身體,早日為姚家開枝散葉,定要好好相夫教子。”

金穗在大紅蓋頭下看了眼眼前朦朦朧朧的人影,突然有一刻不想出嫁了,捧著橘子的雙手緊了緊,哽咽道:“孫女日後不能再承歡膝下,爺爺也當保重身體,天涼記得添衣,夜裡記得蓋被。不孝孫女頓首百拜。”

說完,金穗恭敬地給黃老爹磕了三個頭,沉浸在離別思緒裡,完全沒聽到黃老爹和姚長雍的對話以及儐相的唱禮,等曉煙和喜娘上前扶起她時,她才恍然醒過神,淚珠子瞬間順著臉頰滾落。

從正堂門口,姚長雍蹲下背起金穗,穿過二門,出了外院,踏出黃家大門,姚長雍唇上勾起淡淡的笑意,眼中充盈著喜悅的光芒。

姚長雍把金穗放進花轎,捏了捏她的手,意思是讓她放心。金穗稍稍安定。

這時,黃老爹朝花轎前潑了一碗清水,清水裡摻雜了稻穀和白米,意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並祝福新娘事事有成、不愁吃穿。

姚長雍咧嘴朝黃老爹笑了笑,黃老爹有些好笑,第一回看見姚長雍笑得有點憨傻,不由又定了幾分心,離別的愁緒多少掩蓋些許。

姚長雍翻身騎上大馬,走在花轎旁邊,儐相高唱:“新娘離家,起轎——”

鞭炮和喜悅隨之響起。路上花轎遇到幾波成親的人,原來有人打聽到姚府的東家這天成親,想要沾沾喜氣,來個“喜沖喜”,就把自家的婚期也定了這天,姚長雍請的媒人這一路因“喜沖喜”與對方換了幾次花朵。

街上觀禮的行人經久不散,都在議論姚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