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一路回頭交代金穗回屋,跑到內院門口見金穗站了起來,他才略放點心,一溜煙轉出門口,找人去了。
金穗輕輕呼口氣,小臉紅了紅,只希望黃老爹別急著先請大夫才好。
不過片刻,黃老爹急驚風一般跑了回來,額頭掛著兩滴汗,臉上的傷好多了,一隻炯亮的眼睛卻仍是個熊貓眼,隨手脫了帶著寒氣的大衣扔到外面椅子上,就衝進來急聲問:“穗孃兒,哪兒不舒服?快跟爺爺說說!”
金穗心底湧起一股愧疚,她該早些把這事兒告訴黃老爹,或者給翠眉提個醒也好,因著顧慮黃老爹會厭了翠眉,古代可沒有女孩子自己跟媒人說人家的。也或許,她那時候沒有融入感,便不想多費口舌跟黃老爹提這件不關她事的事兒吧。
“爺爺,你的眼睛咋啦?”金穗癟著嘴,沒回答黃老爹的話,而是用手摸了摸黃老爹眼睛。
黃老爹倒是愣了一下,看金穗不像有事兒的樣子,吊得高高的心倏然放了一半下來,驚覺金穗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眼睛,他略顯尷尬地笑了笑,道:“沒事兒,爺爺走路不小心撞到樹了……”藉口如此拙劣。
金穗道:“那爺爺以後可要小心些了。”
“嗯,我會小心的,”黃老爹見金穗心疼的樣子不忍,保證道,“不會再撞到樹了。你剛說頭暈,現在咋樣?還有別的地方不好嗎?”
金穗笑道:“爺爺,你莫急。我就是想你了,總不見你,才說頭暈的……”犯錯的孩子羞愧得滿面通紅,老實地低下了頭。
山嵐連續幾天守夜,早補了原來漏掉的班次,黃老爹卻主動住到柴垛裡,就為不讓孫女擔心,金穗心裡很是不好受。
黃老爹試試她的額頭溫度,又摸摸自己的額頭,估摸著差不多,他不敢大意,將金穗塞進被子裡,與她額抵額,方才完全放心,笑罵:“你說想我了,我立時就回來了,嚇得我……”黃老爹摸摸心臟。
金穗不好意思地笑笑,拉住他的小拇指晃了晃,撒嬌道:“誰讓爺爺嚇我的,哼!”皺皺小鼻子,問道:“爺爺,山嵐哥哥呢?我真的沒事兒,莫再大雪天氣裡去請大夫了。”
黃老爹這才想起來山嵐,拍了兩下金穗的手算是懲罰,道:“你個鬼靈精!我出去叫回山嵐和你趙爹爹,可是嚇著我們了。回來再說你!”
金穗笑嘻嘻地道:“那爺爺,你快點回來,我想和你說說話。對了,讓翠眉姐姐也回來,你好幾天不在家吃飯,我們今兒的夜飯早些吃好不好?”
黃老爹趕著回來跟孫女說話,匆匆跟山嵐和趙爹爹簡單解釋了原委,讓山嵐把翠眉叫回來,也沒空仔細問山嵐問題便趕了回去。
山嵐和趙爹爹面面相覷。山嵐暗道,他剛怎沒看出姑娘有半點是裝的?果然是關心則亂。他苦笑道:“趙爹爹,今兒的勞煩你老了。我待會兒回來再多鍘些草料,保證把你家的牛喂得壯壯的!”
趙爹爹不在意地揮手:“我正好要去鎮上接娘娃兒們回來,這就去了,沒啥麻煩的。”
山嵐望望天空,估摸著時間道:“還早吧?”
“那我去茶肆裡買張報紙,村長託我帶張報紙回來。”趙爹爹套好牛車,坐在車篷簷下,衝山嵐揮揮手便走了。
山嵐望著這個老實人的牛車背影很是無語,想起黃老爹交代的話,趕忙去花大娘家找翠眉回來。
話分兩頭,再說翠眉被花大娘一路笑眯眯地拉回家,剛要去灶房,花大娘便道:“不是還有方子嗎?我們先去屋裡坐坐,你先暖暖,把方子寫下來,哪天我忘了做法,直接看方子就是,免得再麻煩你來。”
又絮絮叨叨地道:“人老了,記性不行,閨女兒,你寫的時候要寫我認得的字兒,是那個音就行,我統共只認得幾個字兒,就是看對聯還認得費力……”
翠眉耐著性子聽她絮叨,進了屋裡乍然見到炕上端端正正坐了一位****,發上插了一根褪色的銀簪,面上帶笑一團和氣,目光掃過來時帶著審視和打量,只掠過一眼,翠眉的形態容貌都落在了她眼中。
她眼底浮起一絲滿意,笑問旁邊作陪的柱子媳婦:“柱子媳婦兒,這個娘娃兒看著好亮眼,白落落的麵皮,倒不像我們鄉里的娘娃兒!”
柱子媳婦像轉了性子似的,拉著翠眉道:“是我們村上黃老漢家的。”
那****便點點頭,面容不變,也沒問什麼,只時不時打量翠眉幾眼,給她抓了把花大娘自家炒的葵瓜子。翠眉口中稱謝,見了生人有些靦腆。她這兩日有些糊塗,如若不然早想到花大娘提親的那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