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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葬花引詩
金穗和黃老爹回家,最高興的要數珍眉了,因著家中主事人都不在,珍眉要在家中看守門戶,看不得熱鬧,心裡像有貓爪子抓似的。
金穗剛指著趴在牆頭露個腦袋的珍眉對黃老爹道:爺爺,你瞧,那是不是我們家的珍眉?跟五伯孃家的貓兒似的。
說著,朝珍眉揮揮手。
就見珍眉哧溜一聲滑下院牆,開了門扉,撒開腿朝兩人跑過來,一把握緊金穗的手,一分委屈九分欣喜地道:老太爺,姑娘,你們可回來了!姑娘住進縣府的這些天兒,老太爺也不回來,我還以為你們倆個不要我和山嵐了呢!
金穗撲哧一笑,見珍眉眼裡有幾分小心翼翼的惶恐和受傷,心中微軟,知這丫頭並非開玩笑,是真的嚇到了,便笑道:我成天兒唸叨要回來的,可城裡太太們給我送銀子,這又等了許多天兒,沒等來銀子,我就急著趕回來了。下回啊,再有太太們送銀子來,你和我一塊兒,省得我一個人抱不動!
珍眉捧腹而笑,拍手道:哪兒有姑娘說得那誇張,不過,姑娘是嬌貴的人,那笨重的銀子讓我一個人抱就得了。
金穗輕輕拍了她一下。
黃老爹展顏,跟在兩個嘰嘰喳喳的小姑娘身後。
金穗進門後,腳步驀地有些沉重,有種親鄉情怯的感覺,想要走快點,又怕自己失望,到底來到柵欄邊上,果見雞柵欄裡只有一隻小雞了,另外花盆旁邊還有一隻大母雞在曬太陽。
母雞自從發過一回雞瘟後,珍眉覺得它孤零零的怪可憐,便再沒把它關在雞籠裡,只是看花圃看得緊。母雞刨一回土,珍眉就趕一回。
漸漸的,母雞大概不耐煩這種無聊的遊戲,便再也不在花圃裡刨土了,爪子癢了,嘴饞想吃蟲了,就到幾棵果樹下去刨。
只剩這兩隻了。姑娘,我沒用,沒能治好小雞兒。珍眉感傷地道,言語間很是羞愧。
不怪你。唉,雞瘟來了,擋都擋不住。金穗想想便釋懷了。人都有生老病死,何況是雞呢?
珍眉說:我們家活了兩隻雞兒,五奶奶和四伯孃家裡今年養的小雞兒格外多,原指望小雞兒多下幾個蛋添些進益,誰曉得死得一個沒剩。連去年前年的老母雞也沒了。五奶奶好幾天沒吃下飯,聽人私底下說,十伯孃偷偷哭了呢。
金穗點點頭,自從衛氏來鬧,李十娘憋著一股氣要給孫子掙些家當,將來好長臉面。
穗孃兒。養雞的事兒過去這久了,便罷了,好歹留個打鳴的公雞和下蛋的母雞。算是菩薩保佑了。黃老爹的聲音突然插入兩人之間,朝金穗招招手,你來瞧瞧你種的花兒,長得花是花兒,菜是菜。草是草的,可見珍眉和山嵐是上了心的。
說起這個。珍眉尤為興奮,忙拽著金穗的手到花圃裡去看,指著花圃,驕傲地揚聲道:姑娘,早先不敢隨便拔草,可巧,山嵐哥哥是認得雜草的,拔去了他認識的雜草,他又在佃戶來田地裡拔草時請教。咱們這花圃裡可是一根雜草也沒有的,山嵐哥哥還保證說,姑娘的花兒必定一棵不少的。
金穗領了兩人的心意,細細看一遍花圃,原來亂七八糟分不清草與花的花圃,現在整整齊齊,花草分佈得錯落有致,雜而不亂,數了數品種,她驚訝道:原來那多都是雜草,我原先記得有些好看的,還以為是花兒呢。
珍眉掩袖嘻嘻笑。
你又耍啥鬼靈精?還不快說!金穗佯怒道。
姑娘真真好記性,珍眉吃吃笑,說道,原來的花兒長得有的大,有的小,委實太密了些,山嵐哥哥在西北角又開了小塊花圃,挪了些過去。姑娘,在那兒呢!
說著,她指向灶房與臥室之間空出的一塊犄角。
那裡種了一棵核桃樹,因核桃樹生長期長,要許多年才會結果,因此現在還未曾結果。
金穗揉了一把珍眉的頭髮,忙過去看了看,她認真辨識,認出山嵐移栽過來的花種多是長在樹根下的,她的小本子上一一記下,因她前些日子天天侍弄這些花,是以,記得極清楚。這樣的花種很可能喜陰。
金穗忍不住讚歎似的感嘆一聲,山嵐可真是細心。
金穗邊檢查花圃,邊問黃老爹:爺爺,這些花兒菜啊,有你沒見過的嗎?
黃老爹久居過揚州和兗州,先打漁後種地,花種恰恰是從揚州過來的,問他最合適不過。
黃老爹點了幾個花種:這是葵花,那是土豆,前面是苞谷,你腳邊的是南瓜,都是從海外來的,這些我曉得。又點了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