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妹還沒說完,金穗面色驚駭,瞬息之後,她面色恢復如常,柳眉輕顰,忍著心口噗通跳,問道:“小妹,後來呢?”
藏寶賭坊是藏汙納垢之地,別說幾滴血,欠債不還,砍手剁腳,傷人性命都是有的。但金穗直覺不安,因為胡小妹肯定不會跟她說廢話,就為了八卦藏寶賭坊門口出現幾滴血。
胡小妹暗贊金穗鎮定,尋常女兒家聽到血跡啊之類的,肯定會尖叫了,便是連常在藏寶賭坊門口乞討的小乞兒看見血滴落到他腳面上,抖篩糠抖了小半個時辰呢。
“後來,小乞兒覺得這幾個人面生得很,但是他們進入藏寶賭坊之後沒被趕出來,到了很晚才坐了一輛馬車出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巷子裡,撿了十來具屍體,還有兩輛馬車,趁夜色把屍體弄出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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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委託
胡小妹一面注意觀察金穗的面色,見金穗臉色未變,一面接著道:“那個巷子叫做無人巷,巷子裡原有兩個義莊,專給客死異鄉的漂泊客挺屍用的,義莊搬出城之後,這條巷子便少有人居住,說是常常聽見巷子裡有人哭,無人巷的名字由此而來。*'*****請到看最新章節*****'
“黃姑娘,我前幾天在街上碰到過黃老太爺,黃老太爺稱這幾日在木匠鋪子打傢俱,我覺得這件事有些詭異,今早特意走過從木匠鋪子走過,路過無人巷,我發現,發現從那條巷子走的話,到黃府的路程會縮短!”
胡小妹一口氣說完,不安地攏了攏懷裡的手爐。
金穗震驚地凝視著她,胡小妹全部是陳述,沒有一句是猜測而來,但是這番話的指向很明瞭了,昨天,黃老弟遭到了藏寶賭坊的襲擊!
胡小妹略顯輕鬆道:“不過,黃姑娘,我方才碰到黃老太爺從棋茶室回來,心情愉悅,走路帶風,完全不像是昨天才遭遇過刺殺的模樣,但願是我想多了。”若黃老爹真遭遇過刺殺,卻表現得這麼悠遊自在,那黃老爹的心理素質也太強悍了。
以前黃老爹是個種地的莊稼漢,現在黃老爹是個普通商戶,她想,黃老爹再怎麼堅強,臉上總會帶出一份惶恐的,但方才她仔細觀察過黃老爹,黃老爹是真的沒有半點害怕的。所以,胡小妹說到後來完全輕鬆了,否則的話,她還不敢冒冒然地告訴金穗這件事。說出口則是因為,一讓金穗對藏寶賭坊的狠毒有個直觀的印象,二是反正來了,便當做玩笑話講給金穗吧。
畢竟上午去了一趟無人巷,她是真以為遭到刺殺的是黃老爹呢。
金穗訥訥道:“想來也是,我今兒的早晨還陪著爺爺吃粥呢。”
但她心裡不像表面上這麼平靜,她記得昨天傍晚黃老爹回來的比較晚,今天早上門房送來的門禁記錄裡。黃老爹在夜色降臨時曾經出去過一趟,到酉時末才回來,那時候已經宵禁,一同出行的還有姚府的幾個侍衛。
這些都透著不同尋常。
胡小妹見金穗心不在焉,自己也慌起來,害怕自己說錯了話,金穗將來是要做姚府媳婦的。他們這些利益同盟加朋友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得罪金穗於她沒好處。
金穗從怔神中驚醒,臉色恢復如常,卻沒了半分笑意,說道:“小妹,你現在也曉得藏寶賭坊看我黃家不順眼,爺爺怕我擔心。一直不肯跟我說實話,昨兒的事是不是對我們府上的謀算,我不敢下定論。如今,也只有小妹你能跟我說實話,幫我了。”
說罷,金穗苦笑一聲,原來黃老爹瞞了她那麼多,把她保護在象牙塔裡,自己卻在外面披荊斬棘,她早該想到的。藏寶賭坊這種混黑道的說好聽的是講兄弟情義,說難聽點便是睚眥必報。不說黃來喜的試探,黃老爹在焰焰坊一事上揭發藏寶賭坊,已經是在跟藏寶賭坊作對了,怎能不叫王老五記恨。
原來,有了姚府的庇佑,黃老爹仍不能安生。
胡小妹怔了怔,她眼中的金穗從來都是端莊而自信的。還是第一回看見金穗的無助,這種對親人的擔憂的自然流露深深打動了胡小妹,胡小妹想著胡家的稻香裡若不是有黃家的提攜和照看,說不得他們兄妹二人還是在碼頭上挑酒賣。或者被胡攪蠻纏的胡大(胡幫主)給奪走酒方。
“黃姑娘,不過是守在藏寶賭坊門前討幾個銅板罷了,是咱們力所能及之事,再者,黃家歷年來秉承胡老夫妻的遺志,年年月月給乞兒們發饅頭,小乞兒當初接下這樁差事,覺得能還黃姑娘一份人情是瞧得起他們,他們都很高興。所以,黃姑娘,咱們是心甘情願地幫忙。”胡小妹真摯地說道。
金穗起身福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