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禽低下頭看他:“我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些人,你拿個主意。”他小心地親吻何沐風的額頭:“替你出氣。”
何沐風並不是慈善家,也沒有凌虐的嗜好。他剛才恨那些人幾乎發瘋,然而現在復仇的機會握在自己手裡,他猶豫了很久,然後說:“他們怎麼對待我的,就全部還給他們吧。”
林暮禽臉上始終沒多大表情,他走出去,在走廊上打了一個電話,將何沐風的吩咐說了一遍,然後說:“先按照何先生的意思辦,然後按照我說的去做,剩下的,你們隨意。”
林暮禽回到病房裡,何沐風坐在病床上,開口道:“你別弄出人命。”
“不會。”
何沐風懷疑地看著他,半晌又說:“你別為了這種事情,給自己惹上官司。不值得。”
林暮禽昨晚在工地上看到何沐風的時候,情緒就已經崩潰了。然後他的行為一直如一隻野獸一樣帶著暴怒去復仇。而此時聽到何沐風的這句話,心裡溫情又酸澀,幾乎說不出話。
何沐風伸手招呼他過來,盯著他的臉問:“你的鬍子怎麼不剃一下,眼睛也這麼紅?”何沐風摸摸自己的下巴,自己的鬍子長得慢,三天剃一次都沒問題。
林暮禽不說話,何沐風只好又問:“是你把我送醫院的嗎?”林暮禽點頭。何沐風張張嘴,臉先紅了,他低聲說:“誰給我洗的澡?”林暮禽說:“是我,送醫院前用毛巾擦了一遍。怕你難堪。”
何沐風鬆了口氣,但想了一下,小臉紅得更厲害了。林暮禽盯著他,忽然說:“沐風,你能離開這裡一段時間嗎?”
何沐風不解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說:“你知道打我的那些人是誰指使的嗎?他們臨走的時候也讓我滾出這個城市。”何沐風垂下眼簾,用手揪著棉被上的線頭,低聲說:“我對這個城市沒有什麼感情,隨時都可以走,只是不想離開這個城市裡的一個人。現在這個人要我走,那我真的沒什麼可留戀的了。”何沐風眼睛一眨,被子上落下一灘水漬:“等我傷好了再走行嗎?”
林暮禽很剋制地點頭:“好,那麼,再見。”
☆、父母兄姐
程宅華麗的別墅裡,程媛媛坐在乳白色雕花沙發上,懶洋洋地喝紅酒。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一個臉上帶疤的青年男人。男人是程媛媛的追求者之一,前幾天應心上人所託,派自己的手下去教訓一個陌生的青年。這件事情之後,男人到程府,向程媛媛討要所謂的“獎賞”了。
“我當然不會失信,只是這件事情,你幹得還不夠漂亮。”程媛媛用鮮紅的指甲玩弄自己的頭髮,慢慢說:“我要你找人強/奸他,阿龍,你腦子沒病吧?你不懂什麼是強/奸?”
男人訕訕地說“媛媛,那是個小子,又不是娘們兒。我手下也沒有基佬。他們對一個帶把兒的根本硬不起來。再說,那小子一定被打怕了,說不定現在早就滾了。”
“那照片呢?我讓你們侮辱他之後,帶幾張照片回來。現在呢?”程媛媛恨恨地說。
“他們那夜之後一直沒有回來,我想是避風頭去了。好媛媛,你別急。”男人跪在她面前,臉上滿是討好急切的表情:“三天之內,我保證你見到照片。現在,你可憐可憐我吧。”
程媛媛不輕不重地扇了那人一下,男人立刻舔著她的手指和手心。就在這時,外面的傭人敲門,說有快遞送來。男人立刻端正地坐在沙發上,等傭人把一個厚厚的包裹送來,程媛媛一邊慢悠悠地拆包裹,一邊望著欲/火焚身的男人,輕蔑道:“公狗似的。”她看了一眼包裹裡的東西,那是一沓照片。程媛媛驚得站起來,喉嚨裡發出含糊的叫聲,然後趴在沙發沿上,劇烈嘔吐起來。
男人急忙來扶他,無意間瞄了一眼那照片,頓時渾身冰冷,那並不是他要教訓的那男人的照片,而是他派出去的十四個打手的照片。男人也乾嘔了一陣,然後臉如死灰地逃走,也不要自己的獎品了。
何沐風向家人打過電話之後,就開始收拾行李,老家離這裡不算很遠,坐動車只要半天就到了。何沐風把衣服和筆記本塞進箱子裡。把房間整理成自己來時的樣子,把鑰匙放在桌子上。然後拉著行李箱走了。
他騙林暮禽自己下午離開。所以林暮禽中午趕回來的時候,只看到了空蕩蕩的房子。林暮禽倒在何沐風的床上,嗅著床單上淡淡的沐浴乳味道。他感到窒息般的痛苦。他給何沐風發簡訊:到家後告訴我。
何沐風在車上閉著眼睛休息,腦子裡回想自己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認識的那些人,有些人真是恨不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