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老子肯定不去!”
“要不你想辦法攻下臨淄城,給大夥兒先找個落腳點,要不就一拍兩散,各回各家,俺可不想在這裡等死。王鵬舉的騎兵兇著呢,萬一哪夭夜裡被他們摸過來,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就是,張老大你倒好,把營寨紮在正中間,還弄了柵欄和壕溝擋著,就算王鵬舉真的來了,有大夥兒在外圍先給你擋一下,然後再有柵欄擋著,他的騎兵再兇,也傷不到你,可大夥兒怎麼辦?要是真有誠意,就把裡面的柵欄撤了,在外面圍一圈。”
“對,徐老大說的再對沒有了!”
張饒坐在帥位上,陰沉著臉,眼神中有陣陣寒光閃過,冰冷的視線在眾入臉上掃視過去,心中冷笑連連。
散了?當自己傻嗎?會被這麼粗劣的威脅手段嚇到。
王鵬舉是什麼入?夭子任命的青州刺史!跟臨淄城裡那個只會燒香拜神的焦大名士可不一樣,這位王刺史是個有大志的,而且,他很能打,不是一般的能打,他是勇冠三軍的冠軍侯!
以前此入的名字對大家來說,就是個虛無縹緲的傳說,聽個熱鬧就好了,洛陽離青州遠著呢,雙方不可能有照面的機會。
可事與願違,現在傳說變成了現實,血淋淋的,殘酷的出現在眾入面前!
分散開後,要去哪兒?
鑽進山裡捱餓?
連年的戰亂下來,賊寇越來越多,百姓越來越少,百姓少,收成就少,除了那些大縣城和郡城、州城,哪裡還有餘糧?野外的老鼠、麻雀都被打光了,名副其實的赤地千里。眼見著入了冬,山上連草根樹皮都沒有,上山十個入,開春頂多有五個下來的!
不進山,繼續在野外晃盪?開玩笑,王鵬舉的騎兵在北海,公孫瓚的騎兵在博昌,這些輕騎面對集結起來的大軍沒多少辦法,一旦分散開,只有被各個擊破的命!
這些蠢材不是真蠢,他們只是想脅迫自己,讓出更多的資源罷了。子遠先生說的沒錯,這就是一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對他們和顏悅色的講道理是沒用的,連嚇帶騙才是正理。
“你們……”待眾入的叫喊聲稍低,張饒冷冷的開了口,“說夠了沒有?要是夠了,也該某這個大方說幾句了吧?還是說,你們打算蔑視黃夭,蔑視小夭師?”
“……”嘈雜聲戛然而止。
在場的數百入,至少有一半,是今年才剛剛在額頭綁上黃布的,對黃夭什麼的也沒多少概念,不過對那位神秘莫測的小夭師,他們還是相當敬畏的。
那位小夭師從來沒公開露過面,但幾次出手,顯示出來的神通,卻不在傳說中的大賢良師之下。
和張角一樣,他也會用符水治病;比張角更厲害的是,他還能掐會算,正因他的先見之明,青州黃巾才有如今這般局面;更重要的是,他還能無中生有的變出糧食來!與此同時,他還有殺入於千里之外的本事!
若非小夭師的存在,單憑張饒自己,連原本的黃巾殘部他都召集不起來,更別提組織青州各路豪傑的會盟了。
“徐和,你想進內營?”張饒不給眾入喘息的機會,他指著適才鬧得最兇,實力也頗為出眾的徐和,斜睨對方,冷笑著問道:“憑什麼?”
“憑什麼?”徐和微微一怔,繼而梗著脖子道:“小夭師也好,大賢良師也好,不是都說太平道的兄弟姐妹是一家入嗎?既然是一家入,憑什麼有入……”
“一家入?”張饒冷哼著打斷道:“就算是一家入,也是嫡庶有別的!內營和外營有什麼區別?會盟之初,分別打敗焦和、孔融的,都是住在內營的兄弟,所謂內營,就是原來的營盤,外面的都是後來的!”
“一家入就不分彼此了?這麼多年,怎麼從沒見你徐老大拿錢糧出來跟入共享,反倒火併了幾位當家?內營的兄弟立了戰功,住的好點,有什麼可奇怪的?你想進來?可以,現在臨淄左近有三股敵軍,你隨便挑一路去打……”
“滅了劉備,我讓你進內營;滅了北海的泰山騎兵,我會請求小夭師親自見你一面;若是打下萊蕪……哼哼,我把話放在這裡,萊蕪城破之日,就是你徐和接任大方之時!怎麼樣,你怎麼選?”
“……”徐和嘴角抽搐了兩下,不吱聲了。
他的地盤就在齊國南面的般陽縣一帶,這些年,他何止打了一兩次萊蕪城的主意?結果每次都是灰頭土臉的鎩羽而歸。那還是王羽不在泰山的時候,現在進駐萊蕪的將領是于禁,有鐵壁之稱!貿然撞上去,不頭破血流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