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寂靜沒有維持多久,邵鳴笙就開口了:“蘇姑娘,你為何要欺騙蕭愛卿?”
此話一出,那些對蕭清珏的話有所懷疑之人,面色頓時難看起來,偏生這其中又透露出“果然如此”的意思。
邵鳴笙這句話就表明,他是相信蕭清珏的。
皇帝都這麼說了,誰還會跳出來指控蕭清珏,這時候跳出來,可是形同忤逆君王,那是抄九族的大罪呀!
沈仲嘴角暗藏輕蔑,對於邵鳴笙維護蕭清珏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他的目光落在蘇傾城身上,眼中的光,彷彿是看到獵物一般,侵略性十足。
蘇傾城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只覺得自己心似乎一下子緊,一下子松,最後在蕭清珏那番話說完後,又徹底空了。
她覺得,自己心中最後一絲,因為他帶她離開黑暗的感動也消失了。
這一刻,她無比清醒,她即將踏上的那條路。心空換來的,是無限的勇氣,那種孤注一擲的瘋狂,將沒有任何人能阻止。
她深吸一口氣,挺直身體,然後抬頭看著邵鳴笙,眼神堅毅:“為了活命!”
她不否認騙了蕭清珏,因為她小哥的命還在蕭清珏手裡,那一日她離開時的那句話,與其說是告知,還不如說是威脅。
眾人聽到這句話,都沉默了下來。
的確,在大涼,蘇傾城無路可走,家破人亡,被害入獄。
他們都是身居高位之人,明白蘇華擎根本不可能謀反,左不過就是帝王權術,最忌功高蓋主。
而大涼護國大將軍蘇華擎,不僅功績赫赫,深得民心,更是生了四個好兒女。
唯一的女兒進入宮中,母儀天下。三個兒子更是文武全才。
如果沒有意外,護國將軍府還能昌盛至少百年。
如此,就顯得蘇傾城這個理由合情合理。
邵鳴笙笑了起來,眼眸中有細碎的華光湧動,比此時繁星點點的夜空,還要浩瀚迷人。
“蕭愛卿,你無罪,至於蘇姑娘,你也沒有錯。”
聽到這裡,蘇傾城心中“咯噔”一聲,而蕭清珏垂著的面上,亦是一片黑沉!
就在兩人心頭有不好的預感時,高座上的邵鳴笙繼續說道:“來人,為蘇姑娘添座!”
王德全聞言,低聲詢問:“陛下,不知添在何處?”
蘇傾城舞袖下面的手緊緊握著,唇色煞白,一雙美眸中有點點淚光,卻堅強的沒讓它落下。
這樣一副面容,實在是太具有蠱惑性,如果是一個好色的帝王,或許會直接將她收入宮中,可是邵鳴笙卻不是。
他登基雖然才兩載光陰,卻做了十幾年的太子,在寧平帝晚年,更是全權處理朝事,大魏在他手機,愈發昌盛!
這樣一個帝王,不輕易為美色所惑。
“就添在蕭愛卿和使者之間吧!”
此話一出,蘇傾城面色全白,半晌才磕頭謝恩。
場中重新歌舞升起,只是經過了大秦舞姬和蘇傾城的表演後,眾人都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直到坐了下來,蘇傾城才陡然發現,自己的背心已經溼透,一陣夜風吹來,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
蕭清珏沒有說話,也沒有讓她倒酒,只當身邊沒有她這個人。
直到身上一暖,她才回過神來。
側頭看去,就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容,或者說,完全看不清面容,因為他臉上絡腮鬍實在是太茂盛了。
蘇傾城只記得他的眼睛中,有著真切的關心。
“蘇……蘇姑娘,你……怎麼樣?披上這個,應該……應該不冷了吧?”
他撓了撓頭,整個人哪裡還有個蕭清珏對峙時的氣勢。這個時候看來,分明就像是一個對待心愛姑娘,不知如何討好的少年郎。
蘇傾城垂眸:“多謝使者關心。”
說完,剛想將身上的衣服取下還給他,她身上的衣服,就已經不翼而飛。
仔細一看,卻是蕭清珏將衣服扔在了大秦使者身邊。
他臉色難看,眸中似乎有一團火,讓人難以揣摩他的心思:“府中歌姬,就不勞使者關心!”
大秦使者面色難看:“蕭清珏!她不是歌姬,我不准你這麼說!”
蕭清珏餘光看了一眼邵鳴笙,他似乎在欣賞著歌舞,可是蕭清珏和邵鳴笙相處了十多年,最是熟悉他。
他一定在注意著這裡!
他心中想法升起,面上卻帶了不羈地笑,對著大秦使者說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