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了不起啊!”眼鏡男詞窮,補充罵道:“媽的!”
又一人聲音響起:“有錢是不怎麼了不起,但有錢到顧卓遠這般程度,的確很了不起!”
眼鏡男簡直要抓狂吐血了。
我的自覺告訴我,眼鏡男今天不被顧卓遠的老婆們氣死也會被她們打死。他的男女老婆們能讓他罵這麼久再死,他也算死得其所。我以為不出兩句他已經被生吞活剝了……
眼看口水戰要演變成肢體戰,我趕忙以上廁所不洗手的速度離開戰場。
一個月來,處處都是顧卓遠,學院裡,同學們都在紛紛議論他。電影拍攝現場,他總會時不時地出現,慶幸的是他總是隻呆上一會兒就走了,他更像是盡職的老闆,來督查我們的工作。他每次來都弄得人心惶惶,大家反而不能有正常的工作狀態,所以他每次來是不是看到的都是非常不敬業的我們?導致他來現場觀摩的頻率越來越高。
顧卓遠來了這麼多次,只有一次,讓我印象深刻。
好吧,其實和顧卓遠有過接觸的每一次都讓我印象特別深刻。
那天我們在豪華的別墅裡取景拍電影,顧卓遠坐在導演的位置上,看了大概有十分鐘後便走了,在大家都以為他離開現場後,導演喊了暫停,全體休息五分鐘。
歐式水晶燈把整座別墅照耀的金碧輝煌,璀璨的燈光打落在潔白的牆壁上,凝聚出繁星點點的美妙。
狹長的走廊過道,兩邊的牆壁均勻地分佈著星星的光芒,在這狹隘的空間裡,我和顧卓遠不期而遇。他身著白色針織線衣,衣裳白的和牆壁別無二致,那些燈光撒在他身上,他猶如披著燦爛的星光向我緩步走來。
我原想掉頭繞開,但觸及顧卓遠明亮的大眼裡的淡定自若時,又覺得自己此番做法有自作多情的嫌疑,我內心頗為煎熬,有過以往的教訓,我有些害怕,又有些不安,但想著大廳離此處不過三米,料顧卓遠也不敢有什麼不軌的舉動,於是我也大著膽子向他迎面走去。
顧卓遠的眼睛裡盛著最耀眼的光芒,他的左手插在便褲口袋裡,右手自然的垂放在身側,面無表情地從我身旁經過,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們比陌生人表現的還要陌生,連句下屬和上司的正常問候都沒有。我想此時要是有個旁觀者,一定能看出端倪,能看出我們絕非陌路人,能看出我們彼此有過交集。
顧卓遠明明什麼也沒做,倒讓我的心跳漏了好幾拍。
“滿意嗎?”顧卓遠冷冷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我聞聲先是一驚,隨後疑惑地回首,道:“什麼滿不滿意?”
“王婷婷的事。”顧卓遠沒有回頭,我能看見的只是他的一個腦門。
我驚訝的結結巴巴:“真……真是因……因為我?”
顧卓遠終於轉身,他勾起稜角分明的唇,戲謔地笑道:“我要做的事,要得到的東西,勢在必行。”
我訝異地看著顧卓遠,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他高高在上,幾乎沒有什麼是他辦不到的,他輕而易舉地就能將別人苦心經營的未來毀滅,這樣的人實在可怕。我得罪不起只希望能躲的起。
“隨便你做什麼,不要扯上我就好。”我轉身離開。
“陳香,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顧卓遠在我身後問道。
我沒有轉身,總的說來,我對顧卓遠還是心有餘悸。
“你自己都沒有發現嗎?你看我的眼神不一樣了,以前你的眼睛裡只有厭惡和害怕,現在反而多了分柔情。”顧卓遠並不在意我有沒有轉身,自顧自地說。
我像被他點住了死穴,明明可以輕而易舉地反擊,愣是呆了片刻才答辯:“你說對了,我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樣了,以前我看你的眼裡只有厭惡,現在是特別厭惡,還有噁心。”
“噢?我認為我看的比你清楚,我有種預感,你很快就會是我的。”他自信滿滿地說。
顧卓遠說完,高傲地抬起下巴,他的下巴和脖頸之間連線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凸起的喉結像座小巧的山峰,驕矜的臉上驀然地呈現出一副自大自狂的模樣竟也沒那麼令人生厭。
“隨便你怎麼說。恕不奉陪,再見不送。”我朝顧卓遠揮揮手告別。
在回頭的瞬間,我從顧卓遠的臉上瞥到了他從不曾有過的笑容,和如濤溫煦的笑容有很大的區別,顧卓遠的笑容純粹而愉悅,興許見慣了他的冰冷,他的笑居然有種顛倒眾生的魔力。
不管怎麼樣,他總是我避之不及的人物,我趕忙加急腳步離去。我邊走邊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