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悵然……
直到再也看不見白府的院牆後,白文蘿才將車窗慢慢拉上。上官錦坐在一旁,看著她,沒有說話,白文蘿靜靜坐了一會,輕輕吐了口氣,然後就轉過臉問道:“眼下是往那邊去?”
“萬里江,那邊已經有人等著了,上了船,就直接往興海走。”上官錦輕聲說道,自昨晚經始,這一路上御查院的網點已經全部啟用,他們的行蹤會在皇上的耳目注意到前,被悄悄掩蓋掉,他只要將時間爭取到白文蘿的船行入興海就行。
白文蘿看著上官錦,眼下才是真正的離別,並且兩人都清楚,這之後,再見之日很難確定。心裡似有滿滿的話,只是當要開口時,腦子卻是一片空白,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上官錦同是沉默著,他自上車後就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十指交纏,如他當年,送默回涼的時候那般。那時,她還未嫁,他亦未娶。
急速駛過的馬車,碾碎路上已結了冰的殘雪,發出一陣一陣刺耳的聲音。即便是已經放晴的天,空氣裡卻似依舊夾著冰粒一般,一呼一吸間,都凍得人心裡一顫一顫的。
相擁在一起,傷感的沉默,直到外面的車伕傳進一句:“大人,再過一刻鐘就到了。”
分別在際……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他低沉微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白文蘿轉過頭,默默地看著他,遲疑了一會才開口:“長卿,其實我,不值得你付出這麼多,你現在回頭還來得。我若上了船,皇上必會對你生出芥蒂來,你以後的路……”
上官錦沉默地看著她,抬手輕輕撫平她微蹙的眉眼,那一刻,他的眼神似在看著她,又似穿過她,深邃幽暗的雙眸中,首次露出幾分難辯的悲傷和無奈。
“在我還未出生的時候,很多事情就已經是註定好了,沒有絲毫可選擇的餘地。”他看著她,緩緩說道:“後來進入御查院,也是我所能找到的唯一一條生路。
然而這麼多年來,我做的每一件事背後,都有一支手在操縱著……他只想將我變成徹徹底底只聽他話行事的木偶,之前,我心無牽掛,樂於跟他周旋。可是現在,我做不到那樣心無旁鶩了,有你在,我會害怕,我必須在他盯上你之前,將你送走……
“你———”白文蘿怔怔地看著她,腦子裡閃過無數念頭,零零碎碎拼湊成一個讓人不敢置信的答案。
“大人,到了!”馬車忽然就停住了,車伕平靜的聲音輕輕傳了進來,卻似一支利箭,劃破長空,忽的就射了進來,讓她觸不及防!
“下車吧,來接你的人是易風,還有趙武他們。木香也會跟你一塊走,等換船的時候,我會讓影一過去跟在你身邊,此次你們這一行人是裝成商隊……”上官錦有些絮絮叨叨地交待著,白文蘿卻只是默默地看著他,胸口處如胃疼一般的難受,是不是因為她早上沒吃多少東西……
“對了,這個東西你收好了。”上官錦說了一堆話後,忽然想起,忙從懷裡掏出一個玉印放到她手裡,接著道:“這塊玉印,可以直接代表我。”
白文蘿看著手裡的東西,沒有多話,握緊了,然後默默收好。
他看了她一會地,忽的就將她按過來,狠狠吻了一下,然後推開她:“下車吧,船就在碼頭那等著了。”
白文蘿默默下了車,只見寒冬蕭索,地上的殘雪隨處可見,而碼頭上竟一個人都沒有,只見幾艘外形普通的船隻停靠在那。
上官錦最後說道:“這是普通的船隻,為遮人眼目,到安全處後,會換上能航海的大船,那上面一應東西都齊全,差不多一個月就能……”
“長卿。”她忽然打斷他的話,然後從那碼頭上收回目光,看著他認真地問道:“我想留在你身邊,可以嗎?”
他怔然,猛的就將她一把拉進懷裡,緊緊抱住!在她幾欲窒息的呼吸中,悄悄地在耳邊說道:“文蘿,我們是一樣的人,為了生存,不得不奮力搏殺!”
不等她應聲,他就放開了她,承諾道:“最多一年,我便會去接你!”
十一月的江水還未結冰,但是站在甲板上,那從江面上刮來的寒風,卻如刀子一般!木香在她旁邊勸了幾聲,她都沒聽見,只是看著碼頭那邊越來越小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了,還怔怔地站在那兒,任由冷風在臉上一刀一刀地劃過。
“二奶媽,我們進去吧,這風越來越大了,即便是為了二爺,您也該注意好自個的身子。您再不進去,易公子他們又該出來了!”木香被寒風吹得聲音一陣一陣打著顫。
白文蘿終於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