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青年前方的半截混凝土柱上。
雯妮莎再盯著對方雙眼一會,又一會,確定了眼前這物體完完全全就是花崗岩的同義詞。她嘆了口氣,道:“笨驢……阿海,你真的要……繼續前進嗎?即使發生了什麼事,知道了什麼,也要繼續前進嗎?”
“師父,現在不是玩問答遊戲的時候。”
“回答我。”
“我們不是第一次討論這個,師父,你也知道答案。”
“但我想聽你再說一次。”
無論是眼神,又或心電感應傳來的情緒,種種都告訴青年,對方和她形容自己是美麗大方又可愛的美女的時候一樣認真。
於是銀凌海半跪下來,與雯妮莎平視,才道:“是的,我犯了很多錯,令很多人因此死去,我沒辦法令他們死而復生,我只能、只可以守護在生者,而這是我的……唯一的救贖,我的……私人包廂。”
吸血鬼頓了頓,整理一下頂上的軟呢帽,又似下意識的拉下帽緣掩蓋右眼,再道:“莫叔、凱阿姨……還有很多很多我在路上遇到的人,他們都為了保護我,守護正義,選擇犧牲自己生命。
“我繼承了這些,這是傳承。所以我要繼續前進,繼續守護,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黑貓的雙目閉上,好一會再睜開,語氣中有某種……接近悲哀的東西,道:“那時你養母病危,我也犯過這“沉默”的錯,同樣的錯我不想犯第二次。而且你很努力,你一直很努力,所以你有這個權利,你有權知道這個真相,然後……做出選擇。”
暫時得到生命的鴿子於空中繞了一圈,然後像是被什麼牽扯著般,飛落較遠的草叢處。
果陀伸出手掌,輕輕抓著鴿身,半閉雙目,靜靜“閱讀”鴿子內的訊息。
“嗯,因為賢人石出現的關係,令零七號寫了在原來歷史中沒有的第二封信嗎?”女孩喃喃道。同一時間,“原來歷史”的回憶及“被改寫歷史”的信的內容,在腦中同時出現,一如同時自左右耳傳來的立體聲。
零七號坐在沙發上,一看就知道是勉強支撐回來的,而且已油盡燈枯,只剩一口氣。
“抱歉,零七號,我……來遲了,我……已儘快趕來。”
“不要緊,你肯來,我已很感謝……善後的工作就麻煩你了。”
沉默。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為什麼不?零六……我的同伴啊,“生命”有時只是指自己的命,有時卻指其它東西。我很高興遇上我的丈夫,很高興有了孩子,他們令我的時間再次流動,有了他們,我才真正活過。
“拜託你,用你的幻象製造我離開的“虛偽事實”,好埋葬這一切。這樣我丈夫,以及孩子未來等都不會有什麼……危險及麻煩。”
“好吧,我理解了,雖然我認為為了人類做這麼多東西,實在有夠不理性。現在你除了虛無外,什麼也得不到。”
“不是的,零六號,我得到了“人的身分”,我們不是人類,但可以努力成為人。我會死,但我在孩子中活著,如此傳承又傳承,這才是生命,零六……不,姐姐啊,我願你終有一天會明白。
“零六……不,姐姐啊,希望你終有一天能明白。”
信件結束,回憶也是。
果陀睜開雙目。
零七號,你最後的那個眼神……那個該死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前方屋子的大門倏地開啟,這個時空中的零七號步出。
然後,女人忽地止步,回頭望向屋內,低低又輕輕的道:“好好睡喔,媽……媽媽很快就回來的喔,我的乖乖,阿海,要等媽媽回來喔。”
再然後,因為仍是初春,天氣猶帶寒,女人——零七號,又或是寧夕映,給自己圍上圍巾,好不讓人輕易看到自己的表情。
“吼!”
吸血鬼粗魯的抓起黑貓,將整隻貓提起,咆哮道:“我給你三秒鐘!告、訴、我你在說謊!就如你一直在黑暗女神——我女朋友岱莉雅的事上騙我一樣!”
“你還是發現了嗎……”雯妮莎深吸口氣,道:“不過在這件事上,就算你給我三萬年,我的答案都一樣:阿海,你是“小女孩”之子。當年你母親臨死前拜託果陀,製造“虛偽事實”,令所有人以為她沒死,只是和情夫離家出走……”
“荒謬,我不相信!”
黑貓沒有反抗,只靜靜的看著偵探,道:“根據原來的歷史及果陀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