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總算這一生也有些盼頭了。
洗漱之後,張綺急急走出,跟在那婁齊身後,繼續朝外走去。
據太后的吩咐,在張綺離開鄴城前,都會住在宮城旁邊的吳雲寺中靜養。此刻,他們便是前去靜雲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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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來到宮門處時,卻止了步。
宮門前,站著一批人,為首的,五官俊美絕倫,眼中血絲隱隱,臉上戾氣猶存,可不正是蘭陵王?在蘭陵王的身後,除了幾個護衛,便是鄭瑜,秋公主,婁七女等人。
看到張綺走出,秋公主雙眼亮了亮,她眯著眼睛一笑,在鄭瑜的一瞪眼下,那笑容便飛快地收了去。
這時,蘭陵王大步上前。
他衝到了張綺面前。
低頭盯著她,他嘶啞地說道:“蕭莫呢?那匹夫呢?”
張綺垂眸不理。
倒是婁齊上前一步,他朝著蘭陵王尖聲說道:“張氏向太后請求迴歸故國,已得太后允可。”
什麼?
原來她不是要嫁給蕭莫?便是太后賜婚,她也不嫁給蕭莫,她的心裡,還是隻有自己……
與蘭陵王的歡喜不同,張綺不用抬頭,也能感覺到站在他身後的那些貴女眼神的冷冽,秋公主甚至有點氣急敗壞了。
想到這裡,蘭陵王喉頭一哽,他突然伸手握緊張綺的手,啞聲道:“阿綺,我們回家好不好?,以後,我們好好地過日子,我再也不離開你,一步也不離開你,好不好?”
張綺沒有喜形於色,甚至,連眼都沒有抬一下。她靜靜地抽出被他握著的手,淡淡說道:“蘭陵郡王,太后已賜我金錢,許我歸家了。”
她抬起頭,如秋水般明澈清冷的眸光,迎上了蘭陵王的。
對著他,她的眼中再無半點媚好,自然,也無半分情意。她安靜地看著他一陣,低下頭,朝他福了福後,說道:“那些時日,因阿綺過於任性,給郡王添麻煩了。”
她不理會臉色一沉的蘭陵王,徑自越過他,走向鄭瑜。
看到她走近,鄭瑜連忙走上兩步,伸手親密地握向張綺的手。
張綺退後半步,避開了她的親熱。
在鄭瑜的難堪中,張綺卻是朝她盈盈一福。垂著眸,她慢條斯理地說道:“女郎與蘭陵郡王自幼相得,原是天造地設的緣份。是阿綺任性,一直擋在你們中間,還百般阻攔……現在,阿綺也要走了,還請女郎勿要記恨昔日之事。”
說到這裡,她退後幾步,轉過頭朝著婁齊微笑道:“我們走吧。”
四字剛出,一隻手便猛然伸出,牢牢握住了張綺的手腕
唇抿成一線,蘭陵王俊美的臉上,隱隱有著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慌亂: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張綺,似乎一切都已經放開,似乎與他橋歸橋,路歸路,永生永世再不相干
他握緊她的手腕,喉結滾動了一下後,嘶啞地說道:“阿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走?我不許”
張綺回眸。
夕陽中,她眸中流醉,隱隱有著一抹說不出的冷漠和風華。她眉目如畫的臉上,盡是嘲諷,靜靜看著蘭陵王,張綺紅唇一啟,輕聲道:“你不許?”她低低笑道:“不必了,太后都許我了。”
伸出另一隻手,一根一根把他的手指掰開,他卻又一根一根重新收緊。張綺掰了一陣,吵願再做無用功。便停下掙扎,抬眸瞟著他,漫不經心地一笑後,低下頭任由額側的青絲遮住眉眼,靜靜地說道:“長恭……”
這個稱呼如此溫柔,直讓蘭陵王剛起的慌亂又少少消去了些。
張綺寧靜地說道:“長恭,你是大好男兒,你還會建功立業,還會青史留名……你的妻室,也會很溫柔很賢淑,她愛你敬你,會助你一路青雲。”雖然最終的結果,是不到三十便功高震主而逝。不過這也沒什麼,在這樣的世道,有幾個能活到三十歲的?她自己就不一定能活過三十歲。
張綺收起臉上的嘲諷,抬頭溫柔地看著他。
伸出手,張綺溫柔地撫向他緊皺的眉峰,輕輕說道:“長恭,你現在只是不適應,真的,你只是現在不適應。如果你實在受不了,可以去紅樓裡坐坐,你會發現,那裡美人很多,那裡也會有如我一般溫柔解語的花兒。”
她低低一笑,湊上唇在他的唇上印上輕輕一吻,“真的,女人都是一樣的,你會很快放開的。”她與他在一起時,不管她如何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