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只一次見到過鄭袖的星火彗尾劍如真正的慧尾從無盡高空掃落下來。
鄭袖的這種劍星合一,命星折火的劍意,和趙妙星火淬鍊,劍如星懸,化為流星的劍意有相像之處,雖然不像趙妙的劍意那樣直接凌厲,鄭袖的本命劍始終隱匿在星空不知何處,只是劍折星火,然而鄭袖此時的修為要比趙妙略高一些,顯然又是得了元武皇帝之助,那現在趙妙那柄本命劍的結局,她已經想象得出。
對於大秦王朝最大的大逆趙妙先生的本命劍被毀,就像是直接斷了趙妙一臂,光是此點,今日設局的人手筆已經極大,然而會僅止於此麼?
今日設這個局的,到底是元武皇帝、皇后,還是那兩相,或者是另有其人?
身陷這大局中的三人,唯有她真正清楚殺死了樊卓的人到底是誰,也唯有她真正清楚,那日她雖然令韓三石消隱了九幽冥王劍的氣息,但將白山水引向魚市的那一股氣息,卻並非是她的手筆。
除了昔日的商家之外,朝堂裡還有誰是大齊鬼竹門的強大修行者?
能夠在那裡佈置這樣的手段,便應該是知道了她隱瞞樊卓和九幽冥王劍的事情,那接下來對她又會採取何等的手段?
“女人往往偏執。”
想到趙妙說的那些話語,想到自己還是要選擇留在長陵,夜策冷自嘲的笑笑,自言自語地說道。
……
江心一股水流之中,白山水靜靜站立,如水中仙子順流而走,不知是用何種秘術,在這樣一股水流之中,她的呼吸都似乎不受障礙。
她身上的所有血跡已經洗滌一空,氣息純淨得如最乾淨的水流一般,只是面色有些過分的蒼白。
她對巴山劍場的強大秘術沒有什麼瞭解,但在趙妙的本命劍被毀之時,她也感覺到了無盡高空中劇烈的元氣衝撞,她也明白能夠做到這樣事情的,唯有長陵皇宮中的那數人。
此時她也越發清晰的意識到,設今日這局的,已經不可能是某個王侯那麼簡單。
雲水宮的秘術,可以讓她在水中停留數十日,而且可以令她的氣息完全和普通的水流相融,即便是八境的元武皇帝此時趕到江面之上,她也有信心不被發覺。
然而此時趙四先生趙妙的本命劍被毀,卻是讓她感到強烈的不安,感到在這個大局裡,只是個開端。
當這種不安的感覺從心中湧起,她不再有任何猶豫,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琉璃丹瓶,倒出了其中唯一的一顆血紅色的丹藥,納入口中。
她的臉上浮起了一層病態的紅暈,包裹著她的水流也似乎沒有異樣,但是她在其中的身影,卻是快了一倍不止,變成了一條白色的流影。
只是一盞茶不到的時分,她所在的水域更深,前方幽黑的水域裡,也出現了一條巨大的白影,朝著她迅速靠近。
這是一條巨大的白鯉,眼瞳裡閃耀著靈性的光輝,是白山水許多年前在水中修劍時便結識的朋友,平日裡見到這條白鯉,她自然欣喜異常,然而此刻看到這條白鯉的瞬間,她卻是驟然反應過來自己強烈的不安來自於何處。
“不!”
她在水中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厲鳴,身前一連串的氣浪和音波洶湧的炸開。
只在這一瞬間,那條巨大的白影在水中驟然一僵。
一圈紅光沿著它的頭部擴散開來,染紅了白山水眼前的世界,也染紅了她的眼睛。
“我輩喜學劍,十年居寒潭……一朝斬長蛟,碧水赤三月……今日戰長陵,他日斬秦王?哈哈哈,白山水,你當日在長陵放肆狂歌,卻未料到你在吾朝吾皇眼裡,也只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而已!”
一陣狂傲的笑聲令這片深水不斷炸開,一條身穿尋常灰色布衣的身影,一手便握住白鯉的一根長鬚,將這頭白鯉的頭顱扯在了手中。
與此同時,一道恐怖的劍意從他的右手中迸發而至,墨綠色的劍光如巨大的水草,頃刻湧到白山水的身前。
上方原本平靜的江面上轟的一聲爆響,炸出一條方圓十餘丈的巨大水柱,白山水硬生生被這一劍從水底震出了水面。
“連波!”
白山水憤怒到了極點,一聲厲嘯,濃綠色長劍已然握在手中。
那條灰色身影也已踏浪浮上水面,這是一名倒提著墨綠色大劍的中年樣貌的男子,身穿長陵最尋常的灰色布衣,面容尋常,但額頭上卻是有一條平直的劍痕和一個囚徒的烙印,看上去觸目驚心。
此時這名男子隨手將白鯉的頭顱拋開,看著白山水,無比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