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曲嗎?”東方旬望著玄珏微笑,眼角眉梢之間皆是滿滿的笑意。
“……好。”玄珏艱難的吐出了這個“好”字。
東方旬的琴不是很好,也不能說不好,只是即使技法再如何的高超,東方旬也能夠將一曲高山流水彈出十面埋伏的感覺,這完全就是天賦而不是技藝的問題。
不是很想聽琴,但是玄珏還是選擇了答應。
在東方旬彈著梅花三弄,卻莫名讓人覺得他是在彈一曲悲歌的時候,玄珏靜靜的聽著,未發一言,甚至連神色都未曾變動分毫。
看著黃衣青年垂首彈琴的姿態,玄珏目光漸柔,微微抿唇,露出一個笑來。笑痕幾不可見,甚至面部還有些微微抽搐,卻是玄珏自面癱後展現出來的最像笑的一個笑。
撫琴一曲後,得到玄珏肯定的東方旬甚至興致大發,準備為玄珏描繪一副丹青,玄珏無不可的答應了。
支起一條腿,靠坐在紫藤花樹的樹幹上,玄珏睫羽微垂,神色淡漠。
與玄珏換了個方向,仍舊坐在玄珏對面的東方旬專注於筆下,偶爾抬眼看一眼對面的玄珏。
隨著東方旬的抬眸與低首,玄珏的身影逐漸浮現在隨意鋪在地上的畫紙之上。
青衣墨髮,容顏精緻,神色淡漠。
即使是美得讓人嘆息的紫藤花樹都無法爭奪玄珏特有的美,看著她就好像看到了……道。
道法天成,玄珏一舉一動之間已有了道意。
他不如她,搖了搖頭,東方旬放下筆,將玄珏與畫上的人對比,發覺自己無法畫出對方那卓然身姿後,東方旬不甚滿意,手一動就準備將其撕毀,卻被玄珏阻止。
玄珏玉指輕壓在畫紙上,阻止東方旬將畫撕毀,“不必。”
“為什麼?”東方旬皺眉。
從東方旬手下抽出畫紙,隨意的瞥了眼後的玄珏,將畫紙折起,放入乾坤袋內。撫了撫指尖的灰塵,玄珏抬眼回視東方旬,“留個紀念,再者……你再畫也不會比之更好了。”
“……”東方旬無言以對。
看著東方旬噎住的模樣,玄珏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只是因為面癱的緣故,玄珏輕笑之時,嘴角還在微微抽搐,這般模樣配上她面無表情的面容,自有一種另類的驚悚美感。
東方青空一路分花拂柳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玄珏輕笑的模樣,在那一瞬間,東方青空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的感覺。
按了按自己有些抽搐的嘴角,恢復了原本帶笑的模樣,東方青空徑直走到東方旬身邊坐下,側頭用眼神向她的父親示意問好後,偏轉回頭,眼簾微垂,並未直視玄珏的對著玄珏躬身行禮,“玄珏道君,安好。”
背靠著樹而坐著的玄珏直起身子,微微向前傾身,伸手抬起了垂首的東方青空的下巴。
書中的東方青空,是一個因為有父親疼愛而天真不知世事的嬌俏女子,雖然後面因為和女主搶男主而變得惡毒起來,但最初的時候,那個出場雖然一副大小姐脾氣,卻嬌俏得讓人無法討厭的東方青空,有驚豔到曾經作為讀者的她。
可是現在,面前這個沉靜端莊的……東方青空?
呵,真是無趣。
意興闌珊,甚至心情還不太好,哪怕在東方旬撫琴畫畫後也沒有改變分毫的玄珏無趣的鬆開手,向後靠去,“你父親應該與你說過了吧。”
東方青空與東方旬交換了個眼神,隨後東方青空微垂下眼,以表示恭敬,“是的。”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東方青空抬眼望向對面,她面前的玄珏神色淡漠,根本無法從其眉眼間探究對方心思。收起自己的眼神,東方青空再次垂下眼,“一切,謹遵玄珏道君吩咐。”
“哦。”看著這樣的東方青空,玄珏微微垂下眼簾,“也不過如此……”話一出口,玄珏便發現她著相了,但是玄珏卻從來都是任/性/妄/為的,她並不準備向面前兩人解釋自己的口誤。
更何況東方旬也不會在意這一點的,這樣想著,她起身理了理衣袖,隨即與東方旬父女擦肩而過,在擦肩而過之際給予了東方青空肯定的答覆,“既然如此,待我離去萬花谷時,你和我一起走吧。”
風將玄珏的聲音傳入東方青空的耳中,隨著玄珏話落,東方青空的笑意從嘴角邊開始蔓延。
得償所願的東方青空與身邊的東方旬相視一眼,迎上東方旬複雜眼神的東方青空微微抿唇,眉眼微彎起,藏起眼中的神色,對著他的女兒微笑。
看著他面色沉靜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