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沒出息。”張貴突然想罵道:“郭平這xiao子在兩淮,受降和殺死殺傷的韃子過了十萬,那麼這可不是天大的功勞。”
“按照你的說法,郭平這xiao子不是連皇上也可以做了。”
“矮張,禁聲,”張世傑想不到張貴竟然會這樣膽大,搖了搖頭,道:“你xiao子幹嘛這麼較真。”
“老子也知道你xiao子看不起這功勞,可是老子底下的那些xiao兵稀罕啊,對於他們來說,殺一人就可以養活一家人,這就是天大的稀罕了。”
張貴苦笑,搖了搖頭,沉思了片刻,道:“張弘範這人惹不起,明天恐怕又是一場大戰,說真的老子也不知道能夠堅守到何時。”
“張大人有時間,還不如去大營動員一下士氣,明天拼命的時候,老子可不想別人在背後捅刀子。”
“矮張你xiao子就給老子放心了,這些都是京城的禁軍,朝廷的精銳,他們的家人都在臨安,這些人若是捅刀子,老子就沒臉hún下去了。”
“是啊,這些人的家人都在臨安,都在朝廷,”張貴感慨說道:“可是他們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回去。”
“矮張,你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老子為了朝廷,就算是死也不足惜。”張世傑有點憤怒,道:“我相信將士們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張將軍,”張貴突然嚴肅說道:“戰爭之道,未贏先想敗,張將軍位居高位,隨便一個決定都是關於成千上萬將士們的生命,關乎將士們身後親朋家人的xìng命。”
“是的,拼命的時候我們都應該去,而且也樂意去,但是若有任何一絲希望生存下來,我們都不應該放過。”
“如今長江左岸大營,非堅守之地,老子若是韃子,至少有一百種計謀攻取大營,屆時將士們如何?”
“大人還曾記住一個拖字?”張貴誠懇說道:“矮張認為,只要能夠保住臨安,能夠把韃子拖到明年夏天,咱們就算是勝利了。”
“矮張之言,我何曾不懂。”張世傑也認真說道:“只是一年兩年三年,朝廷一年不如一年,這臨安究竟能不能守得住啊。”
“哈哈,老子還以為什麼事。”張貴大笑,道:“張老哥啊,張老哥,韃子比咱們更加不容易啊。”
“如今北方大旱,百姓死傷無數,明年韃子還能不能出動這麼多人還兩說呢?再說韃子北方可不是韃子的天下。”
“在草原的更深處,還有韃子更加厲害的敵人,他們同樣是馬背上的戰士,同樣是驍勇好鬥,同樣是殘酷無情殺人無數。”
“所以只要咱們能夠熬過這一年,老子就不相信韃子還有機會渡過長江。”
“你、你說的都是真事?”張世傑驚訝的看著張貴,大吃一驚:“可是朝廷上的相公可不是這樣說。”
“呸,朝廷上的相公?”張貴毫不客氣說道:“他們之中有誰去過北方,老子有數千探子,遍佈大元朝的每一個角落。”
“所以,你給老子放心。”
張世傑雖有幾分忐忑,但他倒是相信張貴的本領,不過還是搖頭道:“朝廷讓張某守丁家洲,張某就要守丁家洲,哪怕是死,若沒有朝廷的命令,老子就算是死也不離開。”
張貴瞪了張世傑一眼,現自己還真沒有辦法說服他,只好勸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張大人怎麼就不明白呢?”
“朝廷的騎兵家底就只有張大人率領的這些騎兵了,若是給韃子一窩蜂包圓了,朝廷野戰就只有捱打的份上了。”
“張大人這是為了朝廷而儲存實力,這又有何不妥?”
張世傑沉思了片刻,嘆氣說道:“老子現在是沒法說服你,不過老子終究不是你矮張啊,你矮張向來不聽朝廷詔令已是出了名,但是老子不一樣。”
“老子本是南歸之人,老子能得朝廷重用已是萬幸,若是有所差池,恐怕朝廷的相公第一時間就拿老子開刀。”
“就算朝廷的相公放過老子,但是老子怎麼能夠對得住蕪湖的汪大人?”
“再說咱們現在想走也走不了,此事日後再說。”
張貴只好作罷。
## ## ##
次日,果然是一個大好天氣,張弘範昨晚根本沒有深睡,一大早帶領親兵來到前線,卻越感覺不妥,溝壑的水不但沒有退去,經過一天的浸泡,反而掩蓋了很多原本是高處的地方。
丁家洲大營修建的營地離江邊不遠,水土原本就不好,經過江水浸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