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很不錯。”楊堅點頭讚許道:“三年了,學到了不少手藝吧?”
小瓶這次很快就回答,想必他幼小的心靈還保持了固有的倔強:“回老爺,楊掌櫃教的活都會了,就是幹不好。”
“呵呵,”楊堅笑了笑,這才問道:“你前幾天回家,都遇到什麼好奇的事,給老夫說一下。”
“老爺,”小瓶不好意思,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有糧商的夥計到俺家裡,跟俺爹孃說只要把糧食賣給他們,他們可以給三兩銀子一旦。”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楊堅好奇問道。
小瓶點頭,從懷裡掏出一份均州小報,遞給楊堅道:“小瓶會幾個字,平時也看這免費的小報,上面都有均州三大糧商的標誌,很好認的圖案。”
楊堅接過來,看了一眼,只見頭版就是介紹均州三大糧商,從他們的發展到壯大,然後每個糧商都用彩色印刷了幾個醒目的圖案,意思是說看到這個圖案就是他們店家的標誌。
小報上的內容很簡單,就說今年荊湖地區的糧食大豐收,均州糧商不會趁機打壓糧價,反而會提高價格放開收購糧食,再多也不怕。
最後還有荊湖置大使、均州節度使、招撫使、均州軍軍頭張貴的發言:均州、房州糧價保護價最低為三兩銀子一旦,如發現低於此價格收購糧食,則歡迎到均州戶曹舉報。
舉報有獎勵。
楊堅揉了揉腦門,他也知道均州小報向來在百姓之間流傳,但是他們作為五大世家的掌舵人,自然不會關心這些小事,甚至連均州小報什麼樣子也不知道。
他們傳承了“象山學派”的高傲與尊貴,他們看不起低沉的文化,他們認為文化,向來是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才配擁有。
看了一下日期,這份報紙卻是早幾天就已經發布。
“小瓶,你還有其他時間的小報嗎?”楊堅突然靈犀一動,他還真想看一下張貴對江陵到底有沒有野心,他從這份報紙上能看出張貴的態度是非常誠懇。
“老爺,”小瓶馬上從懷裡掏出一疊小報,道:“這些都是半個月前的小報,因為小報上有識字的專欄,所以小的才儲存了下來。”
楊堅看了一眼,很快就發現所謂的識字專欄,在正面的一個角落下,一個畫得滑稽的小人,裝模作樣的念著字。
這一期教的正好是一個糧字,上面用一些很醜的彎彎曲曲的文字標識,楊堅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只好問道:“小瓶,這些文字是怎麼回事?”
小瓶愣了一下,尷尬道:“老爺,小的也不知道,不過聽到那些糧商的夥計說,這些小文字連在一起就是這個字的讀音。”
見楊堅困惑的表情,小瓶繼續道:“聽說均州書院的小學子,剛進書院就先學這些小文字,學會這些小文字之後就能認識很多字了。”
“那些夥計說均州書院的本子上每一個字都用這些小文字標識呢?用不了三個月就可以把三字經念好了,還勸說小的到時到書院學習呢?”
“什麼?”楊堅嚇了一跳,說不話來,這些看起來醜陋,突兀的文字,竟然能夠使得一個孩童三個月能夠認識三字經上的文字?
楊堅突然感到一種無力感,無力的翻著均州小報,上面詳細的介紹了均州、房州兩地的發展,官府的方向,還有就是關於蒙古人的認識。
“老爺,”楊大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道:“不好了,不好了。”
楊堅正憤怒著呢,見楊大如此魯莽,大怒:“囔什麼囔,成何體統,有話難道不能好好說嗎?”
“是,是,”楊大捱了罵,但卻不敢發怒,低聲道:“老爺請息怒,小的趕到怡和樓,老管家已經不在了,問了怡和樓的人,說老管家笑嘻嘻的和一個陌生人走了出去,小的,小的認為老管家肯定是把鐵器鋪買賣了一個好價格。”
“說什麼不能大聲點嗎?這麼小聲說給你自己聽嗎?”楊堅正在火頭上,楊大的話就聽了一半,剛好聽到老管家把鐵器鋪賣了一個好價錢。
楊大連死的心都有了,大聲小聲都不行,只好又重複把話說了一遍,大家都低頭不敢吭聲了,就連小瓶,也蹲在一個角落不敢出聲。
楊堅惱火的把手中的小報無意識中揮舞了一下,最後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忍了下來,柔聲道:“小瓶,這小報老夫先拿回去了,你明天過來府上取。”
小瓶正想說話,楊義搖頭道:“老爺,這小報拿去就是了,還取什麼取。”
“什麼,難道我說的話都不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