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昌一把年紀,也懶得跟眾人計較,瞄準了一塊大石頭舒舒服服的坐了下來,這就是他的專利了,招手把早就想借機會偷懶的張貴喚過來,才道:“矮張,看蒙古人追得急,你可有什麼辦法?”
過了白河防線後,蒙古人的熱情一直不退,簡直是高燒,就算是隻有三五人也拼命追上來,寧願送死也要拉自己一程,看來這次巨炮工場事件對大元朝的中書丞相史天澤影響確實不小,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讓已經接近大限的中書丞相史天澤激怒而中風?腦抽筋?性無能?爽歪歪?
“矮張正有一事相求。”張貴嚴肅作揖,道:“高大人被賈似道陷害之後一直隱居在家,矮張不敢奢望,僅求朱大哥前往邀請。”
然後指了指地上用皮袋子裝好的蒙古人頭顱,最後遞過去一封信,道:“矮張知道高大人對韃子恨之入骨,矮張別無大禮,僅以此十餘個韃子頭顱相贈,若高大人能夠前往均州,均州三千義勇,莫不從其旌旗麾下。”
邀請高達?也難為這小子想得出,想當年高大人乃李曾伯手下第一猛將,更知襄陽府,若不是高大人得罪了奸臣賈似道,以高大人對襄樊的熟悉和對蒙古人的瞭解,襄樊哪裡輪得上呂文煥這小子?
朱天昌還在沉吟之際,朱大長突然冒了出來,一個踉蹌抱住張貴,大聲道:“矮張,我朱老三也願意前往。”
張貴差點沒落下一地雞毛,趕緊推開朱老三,卻想不到朱老三或是激動還是怎樣,張貴竟然一下子沒法推開,只好無奈道:“我說三爺,你就行行好,讓我先喘口氣再說,至於去還是不去,對面的人才是正主啊。”
朱老三愣了一下,這才放開張貴,喃喃的看著朱天昌道:“我會砍柴劈柴,燒水做飯,您老就讓我跟著去吧?”
“我會鋪床疊被,洗衣炒菜!”
“我會殺人放火,**擄掠!”
“我會……”朱老三撓了撓頭,看著幾乎暈倒的張貴,彷彿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爹,我爹曾經是高帥的親衛。”
這時,朱天昌才緩緩說道:“別玷汙了大帥的名字,大帥從來沒有投降的弟兄。”
“這個,這個。”朱老三“噗通”一聲突然跪了下來,偌大的漢子抱住朱天昌的腿:“求求你別問,求求你別問,我要是對大帥有半點不利,必遭五雷轟頂。”
宋人對誓言頗為重視,朱天昌沉吟了片刻,才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希望你見到大帥時,能給大帥一個答覆。”
忽視朱老三對天發誓對地發誓,張貴把王大超叫過來:“大超,你跟朱大哥他們一起,然後轉道前往臨安,把口袋裡的韃子頭顱送給賈似道。”
然後取出一封信,道:“這封信你同時給他,就說這是我矮張送給丞相的一點薄利。”
看著朱天昌等人疑惑的表情,張貴搖搖頭道:“無論如何,就憑均州三千義勇,還不是蒙古人的對手,只有得到朝廷的支援,才能保住襄樊。”
“賈似道大權在握,那是朝廷上的事,我們小鬼用不著湊熱鬧,但大人們手中的物質沒錯,我們可以藉機多要點。”
“哦。”眾人懂與不懂都應了一聲,張貴也懶得解釋,要跟老賈鬥也不是現在嘛。
“統帥,那你?”
眾人看著張貴,張貴笑了笑:“史天澤這老傢伙追得咱們腳都跑軟了,我老人家得歇歇腳。”
朱天昌看了一眼,突然道:“難道你想引開這些蒙古人?”
“不行。”楊波這個忠實的擁躉大聲說道:“統帥,你們都是有大事要做的人,只有我無所事事,要引開蒙古人也應該由我去。”
張貴笑了笑,摟住楊波的肩膀,道:“誰說你無所事事了,你小子別想偷懶,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你跟我留下來好好與蒙古人鬥一鬥,看他們能把我們兩人怎樣了。”
“兄弟們,別再說了。”張貴嚴肅說道:“朱大哥,好聽的話我就不說了,高帥權襄陽府前後八年,在李曾伯時更是曾經主持修建了襄樊防線,且多次和蒙古人交戰,襄樊大事非高帥不可。”
“均州義勇有我二弟和三弟,就算我矮張不在也不用擔心,只是我出來時曾以半年為限,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時間,還請老哥以襄樊為念,不要再推遲,速去速回。”
“僅從之。”朱天昌站起來,嚴肅的看著張貴,莊重說道:“某一生只佩服高帥一人,竟沒想到你矮張,你矮張真他媽的也有兩把子。”
“有種。”朱老三拍了拍張貴的肩膀。
張貴心裡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