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人成長起來,朝廷再想攻下臨安,可就要費更多心機了,可是北方的局勢並不允許我們這樣的消耗。”
聽張弘範說得嚴肅,王惟義不由擔心起來,他原本就不是能夠掌握大局的將領,如今一下子覺得這個膽子實在是太重了一些,遲疑了片刻,說道:“大、大人,此事過於重大,末將實在是沒有信心。”
張弘範見王惟義唯唯諾諾,安慰道:“惟義,我說得倒有點過了,要知道淮南將士,要是守城還可以,絕對是沒有信心敢於出擊。”
“就算突圍,惟義也不用擔心。我給你留下一個蒙古騎兵萬戶,再加上四萬漢軍,以五萬之眾,圍困一座城池破爛的池州,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只要惟義守住大營,廬州守軍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動作,惟義就放心好了,若是大軍想突圍,他們也是跑不掉。”
“有這一萬騎兵在,他們怎麼也跑不掉。”
“只是有一件事……”張弘範看了一眼,嘆氣說道:“青青這麼多天都不肯吃東西,再這樣下去,恐怕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王惟義也沉默不語,自從張弘範把張青青從張貴身邊接回來之後,張青青就不吃不喝,好不容易熬了點稀飯硬是灌進去,又派了幾個壯婦伺候,張青青才瘋瘋癲癲的活了下來。只是每天不停息的吵吵鬧鬧,實在讓張弘範難堪。
“青青,卻是越糊塗了,當初我還以為張貴騙我,現在看來張貴確實是一個誠實人了,他這一點一直做得不錯,只是我負了他而已。”
王惟義見張弘範說得有點過了,連忙說道:“大人放心,青青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了。”
“呵呵,吉人自有天相?”張弘範苦笑,道:“老子這一輩子能夠爬上這個位置,不知有多少人死在我的刀下,他們也是有妻兒、有爹孃的人,這恐怕是上蒼對老子的懲罰?”
王惟義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無論誰看到一個聰明伶俐惹人喜愛的xiao娘子變成這樣,都會忍不住傷心,遲疑了片刻,低聲道:“要不然、要不然咱們把青青送回張貴之處?或許能救青青一命。”
“不行。”張弘範突然站起來,語氣無比較強,堅定說道:“就算青青是死,也不能再送回給張貴。”
“老子、老子不想跟他有任何聯絡,南下之戰是決定大元朝和大宋命運之戰,老子不能背任何牽掛。”
“就算是死,也不能。”
說到這裡,張弘範聲音緩了下來,說到底青青畢竟是他的女兒,還是他一直看著長大的女兒,她的調氣、她的聰明、她的乖巧,無一不在牽動他神經,他就真能不被任何事牽掛?
“伯顏丞相催得緊,我打算明天就啟程。”張弘範抬腳往外走,道:“明天一早,你安排攻城,老子就此chou身南下,廬州就jiao給你了。”
“日後富貴,我不會忘記惟義。”
王惟義自然是感動,張弘範信步走在軍營,遠遠看著破舊不堪的廬州,不時還有嫋嫋青煙,這是填滿生命的地方。
張弘範卻覺得越艱難了,張貴難道真是自己的命中剋星,沒有和張貴相遇之前,自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遇到張貴及他的均州軍之後,自己步伐蹣跚,每走一步都覺得有千萬斤重。
“我要張貴哥哥,我要張貴哥哥。”一個無力的聲音嗚咽哭泣,彷彿是無盡的幽怨。
張弘範不由潸然淚下,自己害了張青青,自己害了張青青。
“壞人,壞人。”面容憔悴的張青青,看到張弘範瞬間跳起來,手捏拳頭向張弘範衝過去,然而她已長時間不進食,身體虛弱得幾乎沒有任何力量支撐,只是跑到一半就倒在地上,張弘範連忙上前扶起不停掙扎的張青青。
“青青,你張貴哥哥有事要忙,他要很長時間才能過來看青青。”張弘範心中一陣絞痛,他沒有任何辦法去挽救這個從xiao就是乖巧的女兒,只能違心的說著一些渺無邊際的話。
張青青不停掙扎,由於情緒激動,竟然大聲咳了起來,一絲血跡從她嘴角滲出來:“壞人,壞人,張貴哥哥不要我了,張貴哥哥不要我了。”
張弘範看到張青青嘴角的血絲,心一下子崩潰開去,忍不住說道:“青青,青青,我是你爹爹啊,爹爹哪裡比不上你張貴哥哥好。”
“不要爹爹,不要爹爹。”張青青瘋狂掙扎,張弘範只好緊緊抱住張青青,突然感覺到張青青身體一下子軟了下去。
張弘範大吃一驚,用手探了探張青青的鼻子,現她只是昏mí過去,這才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