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晨抬頭往四周看了看,這裡死的人固然很多,血腥味也很濃,可是從中,他並沒有感覺到半點屬於瀝血劍那獨有的氣息。
不是瀝血劍,那這個劍字會是……
烏和泰在臨死前……到底想告訴別人什麼?
目光移向烏和泰那張悽慘無比的蒼老臉龐時,他的心頭突然一動。
血洞!
那是致烏和泰於死地的傷勢,目光再望過去時,他終於明白了這熟悉的感覺從哪裡來。
血洞,是旋轉扭曲著的,而旋轉,也是他最擅長,也是最強的武功。
當日憑著歸心似箭上的極致旋轉,只是一箭而已,就可令五毒教功敗垂成!
這是玄冥訣!
劍晨探手在烏和泰那還未凝結的血洞上摸了一把,這旋轉的脈絡,令他突然面色大變。
這分明就是屬於玄冥之二,也就是攻字卷的功法應用!
烏和泰,是死於玄冥訣之下?
劍?玄冥訣?
心頭猛跳的同時,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同時有劍與玄冥訣的人,只有他一個!
他叫劍晨,同時身負玄冥訣,烏和泰寫下的那個字,還有身體上足以致命的傷勢,這兩處疑點不正好都指向了他嗎?
刷——!
身形一晃,他突然自烏和泰的屍體邊離開,速度極快地化作一抹殘影,在第九門,天牢最深處的牢房裡飛速遊走。
半柱香的時間不到,他已將整個第九門的牢房檢視了一圈,身形頓住時,仍回到烏和泰的旁邊。
神情已然冷厲。
那些禁衛軍士,致命傷雖然不見得在胸口,可卻有同樣的特點。
那就是……所有人都死在玄冥之二的旋轉功法之下!
嫁禍麼?
又是嫁禍!
劍晨狠狠一捏拳頭,面上閃過一絲怒意。
被人嫁禍這已不是第一次,可這並不代表著他心甘心願受人擺佈而無動於衷。
那個人到底是誰,若說是隱魂的話,他怎麼會使用玄冥之二?
如若不是,那會是誰?
玄冥訣他交給的人不少,結拜的兄弟,還有安安,都從他那裡學得了其中的一卷玄冥訣。
若說當中最有可能也最有機會與安祿山那邊的人接觸的,便要屬安安了,可是他根本連丁點是安安將玄冥訣洩露出去的念頭也沒有興起。
在經歷瞭如此多患難之後,天底下他最相信的人除了安安再無他人。
所以他寧願相信是自己判斷錯誤,剛才遠遠看到的人影一定另有其人!
嗒,嗒,嗒——!
正想著,從他身後突然響起了腳步聲,這聲音由遠極近,乃是從前幾門方向遠遠傳來。
腳步聲來得很快,從聽到聲音開始,才只是令劍晨有時間轉了個身子而已,一道火把的光芒已經可見。
是那兇手去而復返麼?
這麼想著,心底有著怒火的劍晨根本沒想過隱藏一番,直接雙目沉凝著,一眨也不眨怒視著門口方向。
他倒要看看,這次嫁禍他的人,到底是誰!
沒有讓他等太久,腳步聲已經清晰出現在門外,門外的火把光芒與門內的碰撞在一起,將那搖擺不定的各種影子衝擊得七零八落,憑空增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氛。
然後,劍晨的雙目大睜到極致。
他怎麼也沒想到,出現在第九門門口的,竟然是他!
而門口那人也很驚訝,驚訝到手裡的火把都險些掉在地上。
兩個人,就這麼定定地對視著,氣氛很壓抑,壓抑到空氣裡盡是濃得化也化不開的凝重。
“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
同時沉默,又是同時……以乾澀無比的聲音,不約而同地向對方問道。
“你在驚訝什麼,我在這裡,不是你早就知道的麼?”
劍晨臉色陰沉著看向對面那人,冷笑道:“不然,你的心血不是就白費了嗎?”
“我的……好三哥?”
三哥,站在他對面的人,竟然是顧墨塵!
顧墨塵的嘴巴張了張,驚訝的神情變得疑惑起來,不解道:“你在說什麼?”
一面說著,目光不由被滿地的血腥所吸引,面色突然一變,驚道:“怎麼都死在了這裡?”
劍晨冷笑道:“你問我?”
手指隨意指了指滿地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