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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夫長哈哈大笑著扶住蘇秦:“先生哪裡話?引來狼群,聚殲除害,這可是先生大功呢。”“你們,殺光了中山狼?”蘇秦大為驚訝。

“不敢說殺光,也八九不離十吧。”千夫長顯然很興奮,一手扶著蘇秦,一手比劃著:“這是河西殘留的最後一群中山狼,兩千多隻,追了三年都沒有攏住。不想讓先生給引了出來,一戰殺了一千八百隻中山狼。最大的戰果,是殺了那頭白毛老狼!那是狼王,偏偏就教你遇上了,先生命大的很呢!”

“慚愧慚愧。”蘇秦連連擺手:“若非大軍鐵騎,早已葬身狼腹了。”

“來,先生這廂坐。”千夫長扶著蘇秦坐到軍案前,轉身吩咐:“三豹子,給先生拿吃喝來,不要太多,快!”“知道!”那個年輕壯實計程車兵騰騰騰大步去了。

片刻之間,三豹子便捧盤提壺走了進來:一個是棉套包裹的大陶壺,壺嘴還冒著絲絲熱氣,大木盤中卻是一張白白厚厚的幹餅,一盆已經沒有了熱氣的帶骨肉,還有幾疙瘩小蒜 。蘇秦但聞肉香撲鼻,頓覺飢腸轆轆,不待千夫長說“請”,便伸手抓起一塊帶骨肉大咥起來,只覺得生平從未吃過如此肥厚鮮美的肉味!眼見盆中肉完,蘇秦便抓起溫軟的大餅一扯,一手將盆中剩餘的碎肉全部抓起塞進大餅,咬一口大餅,便向嘴裡扔進一疙瘩帶皮小蒜。肉餅吃光,三豹子已經將大陶壺中的濃湯倒入盆中,蘇秦雙手端起便咕咚咚牛飲而下。片刻之間竟是風捲殘雲,吃得一乾二淨。蘇秦滿頭大汗,兀自意猶未盡,雙手在身上一抹,又用殘破的衣袖擦了擦嘴角。“咥得美!”千夫長一陣大笑:“先生猛士之風,高人本色!”

“見笑見笑。”蘇秦不禁紅了臉。

“先生可吃出這是甚肉了?”

蘇秦一怔:“好象?”卻總也想不起方才吃肉的味道,忍不住也哈哈大笑:“囫圇吞下,渾不知肉味也。”“狼肉!中山狼的一隻後腿呢。”

“啊!狼肉?”蘇秦始而驚愕,繼而大笑不止:“狼可咥人,人可咥狼,誰咥誰,勢也!”千夫長拱手笑道:“先生學問之人,末將佩服。三豹子,拿先生的竹簡來。”三豹子快步從後帳拿出一個青布包袱放到軍案上,千夫長開啟包袱笑道:“先生髮力猛烈,這些竹簡全被震飛了。殺完狼群,清理戰場,方才搜尋揀回了。軍中書吏看不懂,不知縫連得對不對,先生查查了。”

“多謝將軍了。”蘇秦深深一躬。

“先生不必客氣,請先擦洗換衣,末將還有求於先生呢。三豹子,帶先生擦洗了。”“是了。先生跟我來。”三豹子領著蘇秦走進一道大布相隔的後帳,指著一個盛滿清水的大木盆道:“先生自擦洗了。這是千長的一套襯甲布衣,先生且先將就換了。”說完便走了。

蘇秦已經髒得連自己都覺得酸臭難耐,脫下絮絮綹綹的破衣爛衫,痛痛快快的大肆擦洗了一番,換上了短打布衣,頓覺渾身乾爽舒適,精神大是振作。千夫長從帳外回來,見蘇秦雖是長髮長鬚一身短布衣,卻是清秀勁健別有一番氣度,不由笑道:“末將沒看錯,先生出息大呢。三豹子,上茶。先生坐了。”待蘇秦坐定,三豹子斟好殷紅的粗茶,千夫長莊重拱手道:“敢問先生高名上姓?何國人氏?”“在下蘇季子,宋國人,師從許由農家門下治學。”蘇秦料到遲早有此一問,早已想好以自己的“字”做答。這個“字”除了老師、家人與張儀,很少有人知道,叫得人更少;學問門派,則是因為自己對農家很熟悉,宋國又離洛陽很近,便於應對。蘇秦打定主意不想在這番“遊歷”中留下痕跡,自然也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先生以何為生?欲去何方?”

“農家以教民耕作術為生,在下此次奉老師指派,來河西踏勘農林情勢,而後返回宋國。”“是這樣:”千夫長笑道:“國尉司馬錯求賢,末將看先生非尋常之士,想將先生舉薦給國尉謀劃軍國大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蘇秦暗暗驚訝,一個千夫長只是軍中最低階的將領,能直接向國尉舉薦人才?不由微微一笑:“將軍與國尉有親麼?”“哪裡話來?”千夫長連連搖手:“國尉明令,舉賢為公,不避遠近親疏,但有舉薦,必答三軍。無論任用與否,國尉都要向三軍申明理由。先生放心,秦國只認人才呢。”

蘇秦心中慨然一嘆:“賢哉!司馬錯也。此人掌秦國軍機,列國休矣。”卻對千夫長拱手笑道:“在下於軍旅大事一竅不通,只知農時農事耳耳,況師命難違,委實愧對將軍了。”

“哪裡哪裡?”千夫長豪爽大笑:“原是末將為先生一謀,先生既有生計主張,自當從業從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