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海里的夜訣也要睜著眼睛發呆,今天天澤一次都沒有進來過,甚至連每天晚上必須要揉一揉他這身皮毛的壞習慣都沒有發作了,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原因。他不想自己主動去找天澤,儘管他非常想質問天澤為什麼無緣無故地就不理他,跟他冷戰,但又覺得這個樣子就跟個小孩兒似的,實在是太掉價了。
這場莫名其妙的冷戰就此開始,而他們誰也沒有意識到,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或是不滿裡。
隔日一大早,慕安醒來的時候,天澤還睡得死死的,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總覺得這臉頰粉嫩嫩的紅的有些不太正常,呼吸似乎也有些粗重,摸一摸,嗯,身上溫度也高了些。
慕安有些不安地摸摸天澤的額頭,登時三魂就被驚飛了六魄,好高的溫度,怎麼會這麼燙?!
“去把段神醫叫過來!”
“是。”
彼時天色才矇矇亮,段竹自然是窩在自己舒服的床裡呼呼大睡,但今日他顯然不能睡個好覺了。
等他迷迷糊糊地覺著有人在拉扯自己勉強醒過來時,他已經被小廝草草套上了衣物背在身上往某個熟悉的方向飛奔。
段竹花一秒鐘時間默默反省了下自己越來越低下的警惕心,暴躁地拍打小廝的肩頭憤怒地扯小廝梳的整整齊齊的頭髮,“你他媽的幹什麼?再不放開老兒,老兒就請你吃瀉藥!麻藥!軟筋散!鶴頂紅!砒霜!”
小廝依舊是淡定面癱著臉速度地往前奔,“啊,好久沒嘗過了真懷念呢。”
段竹氣結,噼裡啪啦胡亂一通打,抓撓打罵胡亂折騰,也虧得小廝很堅強,就這樣一路腿下生風地將這個老年痴呆給帶到了天澤的小院子。
而這時候,段竹終於撒氣完畢,笑眯眯地拍了拍小廝的肩,“不好意思,起床氣太嚴重了,你可千萬不要介意,哎呀小夥子怎麼這麼想不開一大清早地就幹拐走老人家的事呢?”
收回手時,指間還夾帶著一片深藍色布料,小廝的藍袍早就被他扯得跟個被女漢子糟蹋過的可憐小生。
小廝很淡定地喔了一聲,“要我不介意也可以,如果神醫您有空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在我去管事那裡時做個證,讓他給我身新衣服還有新簪子,另外,”,小廝摸了摸被揪掉的幾縷頭髮,頭頂四個白點在一堆黑髮之中真的是太顯然,“我想要假髮,管事總是說那是我打架弄壞的不給賠。”
“沒問題,沒問題,”,滿心愧疚的段竹連連擺手,滿口答應,抬腳就往外走,“那麼老兒先回去補覺去了。”
“您慢走。”,九十度深深鞠躬,小廝的心裡已經樂翻天了,要知道自從他在三年前一時興起幫忙抓賊人時不小心打破了管事幾個醜不拉幾的花瓶後,管事每次看他的眼神都跟自己殺了他全家似的,這樣也就算了,但管事苛刻他的物資啊!吃的喝的能飽而且他平時能蹭點小少爺的飯他也就不計較了,可他身上的衣服是三年沒換了呀!一共就兩套,一件一件輪流穿,破了也不給新的,別看他外面很正常可裡面全是補丁,別提多寒酸了,想當初他可是一天一身衣服都不夠換的啊!
咦?他似乎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眼看著段神醫越走越遠,小廝內心湧上了濃濃的危機感,不好,有殺氣!
“段神醫還沒來嗎?!”,屋內傳來慕安的怒吼聲,天知道他現在有多火大,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一定會掐死外面的兩個傻逼,挨千刀的王八蛋!這都什麼時候還在外面磨磨唧唧,他的寶貝弟弟高燒了很嚴重好不好?!
屋外兩人神色一凜,小廝速度把段竹扛進屋子裡,送到天澤床前。
段竹看了天澤一眼,心裡沒什麼感覺,這傢伙被自己調養而且修煉了這麼多年,怎麼會輕易病倒?莫不是抽風來發個熱嚇唬他哥哥?
在摸到天澤的脈搏後,段竹整張臉都白了,很明顯是嚇白的,要不是考慮到段神醫一身老骨頭可能經不起他拍打,慕安早就把他扯著死命亂搖了,“小澤怎麼樣?”
段竹滿臉嚴肅地放下天澤的手腕,放到被子裡蓋好,“我們誰也幫不了他,只能讓他自己熬過去。”
“怎麼說?是什麼疑難雜症嗎?”,慕安的腦海裡迅速閃過御醫們的老臉還有藥房清單,只要段竹說的出來,他一定會努力收集到所有藥材!
“不,是心魔,”,段竹深深地嘆氣,原先那點睡意早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由心生,也只有由心滅。”
說來的確是他的疏忽,一昧地看著他修煉,給他滋養經脈,卻是忽略了心境的提高,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