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快樂,永遠最重要。」
「外婆知道,咱們跟小季家庭差距很大,你可能會有自卑的情緒,這很正常。」
「那就讓自己變得更優秀,來彌補這方面的不足,你跟他永遠是平等的。
況且,小季也不是個看中這方面的人。」
他今天不嫌髒亂,幫著她折樹枝燒火。
這個舉動,就足以看出來了。
君子品行端正而清廉,不帶有色眼鏡看待人和事物。
她很慶幸,小宛能遇到這樣的人。
就算突然撒手人寰了,也能放心了。
桑宛輕輕點頭:「我知道的,外婆。」
我不會看輕自己,而是會拼盡全力,變得閃閃發光,跟季言裕站在一起。
外婆抱著她又說了好一會兒話,外婆雖然年紀大,又是上個世紀的人,可思想並不封建,甚至格外通透。
最後,桑宛看著,年邁的外婆,把裡屋的枕頭拿了出來。
裡面都是縫製的棉花,一層層的。
她有些不明,只是抬眸看著。
只見一層一層棉花被剝落,最後在很隱蔽的裡面,放了一張銀行卡和很厚的一百塊錢的現金,摞在一起。
外婆的手上面板已經鬆弛了,還有老年斑,指甲卻修剪得很乾淨。
她顫顫巍巍地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握住孫女的手。
眼眶裡淚花閃現:「小宛,你結婚,外婆也沒什麼能給你的。」
「這是這些年,攢的三萬兩千塊錢,這張卡是拜託你李嬸給存辦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你拿著,萬一能用的著。」
「雖然很少,外婆知道在大城市,幹不了什麼。」
「這是外婆,唯一能留給你的東西了。」
老人家說到最後,甚至都有些哽咽了。
為自己,不能給孫女更多東西,而感到愧疚。
和心疼。
她的小宛,這麼好的孩子。
不該有這種家庭的拖累。
桑宛徹底淚崩了出來,淚水不停地從眼眶中湧出,「外……外婆。」
她抱著童年給她溫暖的懷抱,滿是感動與心酸。
外婆勤儉持家,過了一輩子苦日子,臨了,還掛念著她。
而她,口口聲聲說要讓外婆過上好日子,卻沒能實踐。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長輩或者父母對孩子的無私又偉大的愛。
桑宛覺得,她這輩子都還不清外婆的恩情。
「哭什麼,傻孩子。」
「外婆很高興,我們家小宛長成大姑娘了,有了自己的事業和愛情。」
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
外婆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從幾間的櫥櫃裡,拿出兩件用棉花自己做的棉鞋。
一男一女。
女士的是藍色的叮噹貓。
男士的是簡約大方的灰色,跟季言裕的氣質很搭。
「這是外婆這段時間,閒著沒事做的兩雙棉鞋,冬天快到了,這次回去帶著吧。」
「外面買的,哪有家裡的暖和。」
桑宛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地掉落,重重地點頭:「好。」
她大概能想像出來,是外婆熬了多少個日夜,戴著老花鏡,一針一線做出來的。
充滿著家的溫暖。
「好,別哭啦,快出去吧,小季該等急了。」
桑宛知道推辭不得,錢不拿下,外婆不會放心,甚至還會擺脫李嬸想辦法給她送。
是老人家的執念。
她強忍著淚水,跟她告別。
最後一幕,在車窗外,外婆笑得慈眉善目,揮著手跟她說再見。
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海里。
像是又回到了那個童年,每次她背著書包去上課,外婆總是會送她到門口,揮手告別。
依舊,笑得和藹可親。
車子越行駛越遠,逐漸這個小鎮的身影也逐漸不見,桑宛徹底大哭了出來。
是情緒的發洩,也是依依惜別的不捨。
季言裕慢慢地把車停到了一旁指定區域,拿出一張紙巾,給她擦著眼淚:「別哭了,宛宛。」
「以後每個月,我都陪你回來一趟,好不好?」
桑宛點頭,紅著眼睛像只兔子:「好。」
下一刻,眼角處隨著紙巾落下的,還有男人溫熱的指腹,輕輕地擦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