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在化形時被狐妖給生生掐死到死都不知道長什麼樣的龍嗎?
她拼命地用雙手去掰狐妖扣在她脖頸上的手,在發現並沒有任何作用後。她怒極,尾巴一甩,鬆開了死死卷著的神行草,一尾巴抽上了緊掐著她不放的狐妖。
拼著同歸於盡的這一鞭,顯然威力不小。
狐妖一聲痛呼,掐著搖歡的手一鬆。那後背被鞭打的地方如同裂開了一般,讓她的右肩至手臂瞬間沒有了力氣。
堵在喉嚨上的巨石松開後,搖歡捂著新鮮的脖子咳嗽了半天。她阻止不了身體繼續下落的趨勢,她也不想阻止。
摔到地面上比在半空中被狐妖掐得不能呼吸好太多了。
然而,搖歡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來。
幾乎是堪堪落地的剎那,一股熟悉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如每一次犯錯時那樣,帝君拎住她的尾巴把她倒提了起來。
搖歡還來不及抬頭,她的身上已經裹上了一件還帶著帝君體溫的外衣。等她回過神,已經被帝君抱在了懷裡。
就像搖歡初遇他時,那連綿下了很久的雨停了,天氣變好了一般。此刻他一來,原本暗沉沉的天空,連烏雲都散去。
那陽光穿透雲層落下來,像清掃了汙垢,明淨又清爽。
“可有事?”帝君低頭看著她。
他的眉眼冷冽,像是隆冬時飄落下來的皚皚白雪。這麼靜靜看著她時,這具沒有任何靈力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
似乎是確認她並沒有大礙,帝君側目看向此刻被神識釋放的威壓逼迫著跪在地上的狐妖。那冷冽的眉眼瞬間變得更加凜冽。
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劍,而那束縛在她周身幾乎碾碎她元神的神識此刻正不緊不慢地侵蝕著她的經脈。
狐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所有的靈氣都被壓制到一處,而她渾身的經脈寸寸爆裂。經脈斷裂之苦讓她再也承受不住,匍匐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
她抬起蒼白的臉,不敢直視帝君,只盯著他的腳尖,一字一字費力地求饒:“小妖知錯,求帝君饒恕。”
“晚了。”他低了聲音,似是怕驚擾了懷裡的人。
話音剛落,原本只是凌遲她的神識如巨山猛然壓了下來。
晚了?
是晚了。
她原以為總替這山間小妖收拾搖歡的帝君不厭惡搖歡也絕不會喜歡,可她錯了。她此時才明白,就是因為他護著,所以不容許別人對這條龍有一絲的傷害。
這個認知讓狐妖心神俱碎,她絕望地閉起眼。
無論是狐妖之前卑微的乞求,還是此刻的絕望,都沒有讓帝君的面上有任何波瀾。
他低頭看了眼在他懷裡瑟瑟發抖的搖歡,輕輕地,抬手擋住了她的眼睛。
下一秒,那狐妖悶哼一聲,再無聲息。
搖歡聽著那一聲悶響,似有所覺,她的唇微微一抖,想避開帝君的手去看看那隻狐妖,剛有這種想法,就被帝君壓住肩膀:“受傷了?”
那涼薄的聲音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搖歡後知後覺地想起後背上被狐妖撓的爪印,疼得嘴角一抽,忙扯了扯帝君的袖子。等他低頭看來,連忙把臉湊上去,專注地想從帝君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模樣。
帝君的眼睛漆黑深邃,就像是子時的夜空,夜色如墨。
搖歡看不清自己的長相,著急地問他:“帝君,我長得好不好看?”
化形後的搖歡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眉色如黛,一雙眼睛如同上好的琉璃,琉璃光淺清冽,映著她眸裡的水色,光華千轉。此時她在等他的回答,有些緊張地輕抿著唇角,唇色嫣然。身後曳地長髮如墨色的綢緞,被風吹拂著,露出白嫩圓潤的耳朵。
像山林孕育的精魅,精緻的五官處處透著靈氣,美得清冽又空靈。
雖還未長開,卻早有風情。
帝君抬手把她被風吹亂的頭髮勾至耳後,他的指尖從她精緻的眉眼間劃過時,眼裡的淡漠也隨之紛紛瓦解。
他專注地看著此時宛如新生的搖歡,摸了摸她的頭。手指碰到她頭上的犄角時,終於失笑。
搖歡這會也注意到她的犄角和尾巴了,她嘟囔著用手把犄角都捂住,有些沮喪:“我現在是不是成了很醜很醜的妖怪啊?”
沒等到帝君的回答,搖歡自暴自棄地甩了甩她的尾巴,賭氣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撿起小石子往外扔:“我是條有良知的龍,帝君你自行回去吧,我會自生自滅的。”